他撕下一块洁净的衣衿来紧紧地勒在头上,又别的撕了一块来擦了几把糊住眼睛的鲜血,这才嘶声叫道:“你看我这模样,还能不能守城?我再留在这儿也是等死!你如果不走,我就先行一步了!”
胡茂桢也是吓得不轻,他喘了几口气,强作平静地大声喝道:“怕甚么?不过是刚巧罢了……”
他在刚才那一轮炮击中,额头被城墙上飞溅出来的小石子崩了一个小洞,如果那石子再大一点,现在他哪有命在?那一刹时他体味到了灭亡的惊骇,再也没有了先前死守常德的心机。
这一下统统人都明白过来,这是城下大兴军的火炮!
“胡总爷,这城守不成了!”李本深满脸是血,在几名亲兵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从右面窜了过来。
李本深的额头上血流不止,只感觉头痛欲裂!
胡茂桢嘴张了几下,毕竟没有发声禁止。他往摆布一看,城墙上除了一地尸首和身边十几名亲兵外,那里另有活人?守城士卒除了死的和伤重不能转动的,全都跑了!
话音未落,又是“霹雷隆”几声巨响打断了胡茂桢前面的话,一阵热浪夹着灰尘劈面而来,呛得他不住地咳嗽,连眼睛也睁不开来。
这下他再也没有了守城的设法,对身边的亲兵道:“走!从速走!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!”
“万朝举、梅万钧,你俩从速带特勤大队去封闭南门!没有进城的全数去南门!”南门外就是沅江,鞑子要跑,必定是走水路最快,李元利一反应过来,当即便下达了号令。
又是一轮炮击过后,城外远处高高的巢车上面,两名眼力好的兵士终究发明城头上已经没了人影,赶紧镇静地向上面打旗语。
“江上如何会有船?”李元利有些烦恼,紧赶慢赶,却还是迟了一步。
城内其他各处清兵还不晓得是如何回事,根本来不及跑,数万雄师涌进城内,让他们提不起一点抵挡的心机,全都抛弃兵器甲杖,猖獗地向比来的城门处逃窜!
李元利另有点不敢信赖,他本来觉得要用火药炸开城墙,如何也得拼杀一番才气破城,哪知清兵竟然就如许跑了!
事到现在,大局已经抵定,李元利叫上刘体纯,带了亲兵直奔南门而去,清军中的小兵小卒跑掉几个没干系,但那些将领,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!
沅江流入洞庭湖以后便与湘江合龙,汇入长江,从常德顺水而下便是岳州,李本深和胡茂桢急于逃命,必定不会挑选从湘江逆流而上逃回长沙。
“贼军器炮会炸,一死就是一片!我们如果不走,迟早也得被炸死在这儿!”
早知如此,就应当把常德府先围起来。
等他喘定了气摆布一看,却见数丈外的数十名清兵又都成了尸身,有的不见了头颅,有的不见了手脚,鲜血各处,城墙上一片狼籍,令人惨不忍睹!
二十面大鼓同时敲响,声音震天动地,大兴军将士全数出动,如同海潮普通平常德府涌去。
可大兴军的炮弹为甚么会炸?并且还能落到城头?如果统统炮弹都如许的话,城墙上哪儿还能立得住足?
这两人先前信誓旦旦地要死守常德,现在大兴军只是几轮炮击,就将他们吓得弃城落荒而逃。
“……可今后如何同老阁部交代?临阵脱逃、丧失城池但是砍头的罪名!”
大兴军兵士冲向城下,架起云梯,密密麻麻如同蚂蚁普通爬上城墙,再从内里翻开了城门!
“想跑?问过老子没有?”李元利骂了一声,对身边的刘体纯道:“刘统领,你当即率九师以及十一师一旅、炮兵一团沿沅江追击李、胡二贼,趁便将岳州拿下,不成放跑了沈永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