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忠听着,面有难色,支吾着说不出话来。
朱由检内心还是怒意难平,过了半晌,道:“朕让你提督东厂,外廷有甚么动静?”
黄立极看着朱由检,神采趋紧,道:“老臣遵旨。”
“对了,你去将周远山找来。”朱由检俄然说道。
李忠还保持哈腰的姿式,没有再说,也不再动。
他一向服膺周正的话,多看多听少做少说。
这阉党还没倒,李国普就急着对他脱手了。
周正想起李国普之前来找他的事,脸上不由嗤笑不已。
李忠赶紧道:“回万岁爷的话,宫别传来动静,魏公府现在忙着转移产业,魏家人大车小车的筹办离京。”
李忠应着不敢多言。他也算是新皇身边比来的人之一,他目睹这位新天子从温文尔雅变得喜怒无常。
魏忠贤这是要干甚么!
但他现在还离不开这个首辅,压着腻烦,道:“都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给你做帮手,其别人就免了。”
朱由检深深看了他一眼,转向李国普。
至于希冀黄立极来措置阉党,是他不得已的权宜之计。
既然你们找死,我就成全你们!
他小眼睛眨了眨,看着周正不说话。
周正脸上嘲笑,内心更是嘲笑。
黄立极抬动手,道:“老臣遵旨。”
朱由检看着案桌上一堆的奏本,面无神采,脸上的气愤哑忍不住。
朱由检没有再多说,一脸气愤又冷酷看着两人拜别。
周正脸上转刹时就笑容如东风,道:“没事,真想放逐我去云南没那么轻易。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吗?离他们远一点,天要打雷,轻易扳连到你。”
只是让他他杀,实在是太便宜他了!
‘或许,这才应当是真正的天子吧。’李忠面上谨慎,内心自语。
朱由检脸上怒意再也粉饰不住,沉声道:“朕说的是,一个不准放过,首辅,你听明白了吗?”
胡清郑瞥了眼内里,挪动屁股,靠近周正一点,伸着头,低声道:“盐商。”
胡清郑很难堪,周正与他的干系算不上推心置腹,那起码也是金主,他来之前做了一些事情,却窜改不了,只得来找周正。
这群盐商还真是无孔不入,阉党还没有倒,就与李国普等人勾连上了。
周正没有多说,目送他分开。
“魏忠贤死了,你们如何看?”朱由检压着怒意,看着两人问道。
朱由检更加愤恨,哼了声,道:“没用的东西!等骆养性返来,叫他来见朕。”
朱由检看着他枯瘦的老脸,猜不透他的心机,挥手就道:“去吧。”
这句话,等因而废话。
朱由检恨不得将魏忠贤拉返来,施以极刑!
“魑魅魍魉都跳出来了……”周正自语。
这些都是弹劾,揭露魏忠贤罪行的奏本,这些奏本里东西,远超越他所知、他所能设想的!
朱由检这才略微对劲,又转向黄立极,道;“首辅,朕命你彻查魏忠贤一案,一个都不准放过,明白吗?”
只是他们都不晓得,魏忠贤的死,只是一个开端!
周正暗自点头,道:“我给你一个通行证,没事来我这多看看书吧。”
吃相未免太丢脸!
朱由检双眼更加冷厉,道:“一门二十多公爵,泰初未有,他魏忠贤还真是会隐蔽子孙!去,给朕查清楚详细名单,一个都不准放出京!”
黄立极神采微动,道:“陛下,魏忠贤连累甚广,臣建议以小惩大,缓缓图之。”
李国普张嘴就要说话,可对上朱由检冷冽的眼神,又吞了归去。
周正一脸暖色,不止对于李国普等人,也对于那群盐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