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,次崖先生与张推官来访。”

这类清官,一上来就送礼,反倒会好事,不如先晓之于理再说。

“朝廷严令,非本官与百姓们过不去。”朱纨闻言愠怒道:“圣朝自太祖天子起,就禁濒海海民私通外洋诸国,群众不得私行出海与本国互市,凡违此令者,皆为作奸不法之徒,当诛杀之,且连累其家眷!向来海上渔船出尽洋,捕鱼樵柴,无敢过海通番。可近年闽、浙海禁渐弛,勾引番船而来,各认其主,承揽货色装载,或数十艘,乃至百艘以上,或群各党分泊各港,不成胜计!其奸邪者,行劫夺、烧杀之事,乱由此而生,百姓不堪其苦,本官行此十令,并非是与百姓们过不去,反倒是救百姓于水火当中。次崖先生,另有何话可说?没有就请回吧,本官事件庞大,只好怠慢先生了。”

朱纨是个清官,廉洁营私,而在大明朝,廉洁营私就与穷字永久伴随了。

朱纨为官清正,但倒是个固执之人,也就是个认死理之人。

实在明天子与他的朝廷,惊骇开海,最底子的启事就是惊骇,惊骇来自西洋的东西打击其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,惊骇海疆不靖,风险其统治,惊骇开海以后,处所州府有了财力,从而与朝廷分庭抗礼、藩镇盘据,等等等等,是以自明太祖朱元璋起,每个天子几近都实施峻厉的禁海之策,特别是当今圣上朱厚熜。

“请大人看在闽、浙万千百姓的份上,请暂缓‘禁海’十令。”张德熹也拱手道。

朱纨显得极其耐烦。

“又有何事啊?”朱纨极不耐烦地问道。

“请大人招安大衢山顾寒或者……或者……放他一条活路。”林希元答道。

“干系到我闽、浙之数百万百姓之饭碗,老朽请抚台大人缓行‘禁海’十令。”林希元说道:“老朽自幼发展在福建海滨,深知百姓泛海求生之苦。闽、浙,特别是闽,是七山一水二分田,仅背景川是没法糊口的,只要在水上讨口吃食,抚台大人‘禁海’十令一出,就断了百姓之生存啊!没法捕鱼,没法通番赢利,莫非大人你想让闽、浙百姓皆饿死吗?百姓们下海捕鱼、经商,虽有违朝廷法度,但毫不是伤天害理之事!抚台大人,为官一方,当造福一方百姓,大人又何必与百姓们过不去啊?”

朱纨一向将他拒之门外,可此次他竟然搬来了次崖先生,朱纨就不得不三思了。

次崖先生姓林名希元,字懋贞,福建泉州府同安县人,正德十二年进士出身,曾任南京大理寺左寺评事、南京大理寺丞、广西钦州知府、广东提学佥事等职,是见地与才调兼备的治世能臣,这也还罢了,林希元还是理学名臣,文学泰斗,名誉极高。

朱纨看在林希元的面子上,答礼后请二人坐下奉茶。

“他不姓顾,而姓杨,是一名钦犯!”朱纨捏着一封密信,冷冷地答道。

“抚台大人,老朽与顾寒素不了解,无半点干系。”林希元安然说道:“老朽只是感觉他不该杀而应抚。宁波府、绍兴府一战,顾寒率部来援,击败了倭贼,百姓皆感其恩,如此之人,大人妄杀之,必招公愤!”

“抚台大人,老朽本日前来,是有个不情之请。”林希元瞪了张德熹一眼后拱手开门见山地说道。

林希元目前虽已致仕,但朱纨却不敢怠慢,只好命人将他与张德熹请了出去。

朱纨闻言顿时脸现喜色。

“万民之所求?何也?”朱纨皱眉道。

“次崖先生,何事?”朱纨也是看在林希元的面上,才没当场发作。

“你……老朽抚台大人三思……”朱纨却还是一副拒之于千里以外的模样,使得林希元无法地说道:“哎,抚台大人执意如此,老朽也无话可说了……不过大人,老朽另有一个不情之请,请大人应允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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