族长一拍桌子,大声道:“宋柳氏,我再问你最后一遍,你到底有没有做过此事!”
宋清萍怒道:“你还敢抵赖,我女儿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!莫非非要让我把她抬过来你才肯承认?”
且不说妾是贱籍,主母本就有打杀的权力,就是那大宅院里过了明路的良妾,每年横着抬出去的也很多。
前些日子才为了柳令溶的事开了祠堂,现在又是大早晨折腾他们过来,这些大多数都年过半百的老头天然一脸的不悦。
柳令漪不卑不亢道:“周家表妹来的这些日子,我一向把她视作亲妹,以礼相待,姑母如果要想抬,就抬过来吧。”
周诗蓉哭啼不已,一向嚷嚷着不想活了。
宋清萍跪在地上,泪水涟涟道:“前些日子侄子纳了我女儿做妾,可没想到这个毒妇因妒生恨,竟然活活逼死了她,你还我女儿的命来!”
她抱着周诗蓉,大声哭嚎着,做出一副肉痛不已的模样。
宋清萍怔了两秒,更加大声地哭诉道:“我是想着蓉儿是个娇养的,怕嫁到内里受委曲,嫁给禧儿有我护着,天然无人敢其辱她,谁承想你这么狠心,竟把她给活活逼死了!”
宋清萍掐着腰,大吼道:“你们二奶奶甚么意义?我女儿固然是给人做妾,可也不是猪狗,你们如何能这么糟蹋人,叫她出来给我个说法!”
宋老夫人见宋清萍的思路被柳令漪带偏,忍不住呵叱道:“现在说的是你逼死良妾的事,你别东拉西扯的!”
说罢她坐在地上和周诗蓉捧首痛哭,小丫环没了主张,只能派人去请柳令漪。
柳令漪目光澄彻,昂首对上族长严肃的目光,“没有。”
柳令漪挖苦掀唇,道:“姑母来了这些日子,对周家表妹非打即骂,现在出事了又到这里摆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,不感觉好笑么?”
“就只是为了一个妾?”
两小我你一句我一句地为周诗蓉抱不平,却没有一小我真的体贴她的伤势,最后还是柳令漪叫人请来了大夫。
宋清萍支吾道:“那……那是我家的私事,与你无关!”
宋锦妤也在一旁焦心道:“二嫂也太善妒了,这不是逼着好人家的女人去死么?”
宋清萍失声尖叫:“二奶奶逼杀良妾,来人呐,快去请老夫人!蓉儿,我不幸的蓉儿!”
宋家属长敲了敲桌子,不耐烦道:“弟妹,此次过来又是为了甚么事?”
族长瞥了宋老夫人一眼,不是说已经逼死了么,如何又重生了?
宋老夫人转了转佛珠,没想到这周诗蓉如此命大,流了这么多的血还没死。
谁知小厮刚走到门口,便立即返回,惊声道:“周小娘醒过来了,正在内里等着回话呢!”
宋清萍一掐周诗蓉的后背,周诗蓉咬咬牙,一头撞在了柱子上。
宋清萍反应过来,“是啊,这么冷的气候,你让她当着这么多人面罚跪,是想逼死她么?”
说罢,她便要扑到柳令漪身上,忙被四周的仆妇拉住。
族长皱眉看向她,神采有些丢脸。
一闻声内里有性命官司,四周困顿的耆老们顿时一惊,迷蒙的眼睛瞪得溜圆。
柳令漪也跪了下来,反问道:“既然是姑父的掌上明珠,姑母如何不好好给她寻一门婚事,让她风风景光地做个正头娘子,非要塞给我们二爷做妾?”
如许更好,就让她亲身出去控告柳令漪的罪行,归正她母亲捏在本技艺里,也不怕她不听话。
宋清萍一见周诗蓉,便抱着她痛哭道:“我的儿,你刻苦了,碰上这么个不容人的,她这是想要你的命啊!”
老夫人仓促赶来,指着柳令漪感喟道:“孙媳妇,你胡涂啊,她不过是个没有根底的妾,就是略略分去了一些禧儿的宠嬖,你也不至于对她下此毒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