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父和王夫人都不说话了。
宋永昌见他神采松动,一改刚才的镇静,神态自如道:“柳老弟,你我两家订交多年,又是后代亲家,有甚么话不能好好说,偏要闹得这么尴尬呢!”
柳父柳母仓猝上前去拉扯她,想要捂住她的嘴。
柳瑾行第一次传闻当年之事,又气又急道:“了断?如何了断,我姐姐嫁到你家一年就香消玉殒,身后还由着你们宋家对她泼脏水,这宋家连我姐姐一个牌位都未曾供奉,你一句了断就算完了?”
宋老夫人忙拖着老迈的身材拉住她,苦苦劝道:“亲家,有话好说,这件事情是我们胡涂不查,冤枉了令溶,亲家如果要怪,我们绝无牢骚,可如果说我们用心害死令溶,却也实在没有如许的心机啊!”
她冷冷道:“还请父亲将我阿姐所受各种委曲,用白纸黑字写下,用印盖印,交给柳家保管,以免知恋人百年以后,先人翻起此事,再次辱了长姐明净。”
宋家人传阅过后,都是边点头边感喟。
柳令漪眼角猩红,声音如泣如诉。
柳父刹时黑了脸,呵叱道:“令漪,此事到这里便能够了,别再率性了!”
她严峻道:“我家令漪嫁人后一向谨慎做人,从无半点逾矩,你们凭甚么休她?”
宋永昌松了一口气:“好说好说,这本就是我们应当赔偿给令漪的,本日便由我做主……”
柳父身形一晃,他膝下另有两个女儿,不说为了她们,就是作为族长,为了全族的名声,他们家也毫不能出被休弃的女儿!
宋永昌刚才挂着浅笑的脸刹时拉了下来,“这毫不成能!”
柳令漪唇角勾起嘲笑,“如果父亲执意不肯,儿媳没法,只能将此事捅到御前去,求圣上给个说法了。”
“母亲,不可啊!”
本日哪怕要与两族报酬敌,她也毫不罢休!
“谁说我要休她了?”
大家都只挂念着本身的尊卑光荣,枉死的柳令溶反倒无人放在心上了。
柳瑾行站到柳令漪身边,恐怕她一个忍不住会对柳令漪脱手,“二姐,你别怕,想说甚么就说,我在这里护着你。”
他只能硬着头皮问道:“那依你们之见,到底想如何?”
宋老夫人指了指宋永昌,严妈妈又将笔墨送到了他面前。
当年宋柳两家开祠堂,宋家言之凿凿地要定柳令溶的罪恶,柳父柳母苦苦要求的模样仿佛还在面前。
说罢她起家不管不顾地朝外走去。
柳家毕竟死了一个女儿,这会子人家说甚么都不过分。
柳家的耆老开口问道:“这个苏姨娘又是甚么事?”
柳令漪从袖口拿出一沓纸:“这是吴小芸的签书画押,以及苏姨娘从广医堂采办秘药的票据,请诸位耆老过目。”
老夫人恨恨道: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便冲着这一条,我便休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