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神又给了我一个承担,“他本想亲身护送你前去于将军处,只是现在家国遭难,烽火比年,洛阳亦非安然之处,故而请女人前去河南府宛城的威武镖局躲……”

等那暗神走远了,我坐了下来,静下心想了想,翻开那重重的承担,只是些平常的衣物,倒是以男式居多,心中不由一动,原非白是要我打扮成男人前去宛城吗?

“至于生生不离的毒……他说他现在实在手头没有解药,等他有一天拿到了,不管何时,不管女人在那边,天涯天涯他必然双手亲身给女人奉上。”暗神说到这句话时,口气中竟有一丝感喟。

我冷冷地打断了他,“他既然给了我自在,为何还要管我的死活呢?”

转念又一想,看来是事出俄然,他临时才为我做筹办,到底是出了甚么事呢?

再往里翻,有两个小包,一个翻开来竟然是些桂花糕。我掰了些往嘴里送,那苦涩之味直冲我的脑门,让我想起来那日他与斑斓月桂林私会,他、斑斓和我三人是如何惊险地度过。

我翻开一看,恰是那幅他承诺要送我的《盛莲鸭戏图》。

只听暗神说道:“你家白三爷私调燕子军入西安城,固然解了西安之围,但导致侯爷被困洛阳。三天前,白三爷留了韩修竹镇守西安城,本身同你大哥前去攻打洛阳,他让我给你这张卖身契,还托我带话给你,既然你的心中只要原非珏,你同他终是缘浅情薄,这个就算是主仆一场,做个念信吧。”他递给我一卷画轴。

就是在那一天我吃到了世上最好吃的桂花糕以及最可骇的毒药。

我沉默将本身的头发梳了个墨客髻,用白玉簪子簪了,然后束了胸,换上了男人的长衫,最后戴上那长相守。我走向下山的路,俄然想起那暗神说过的,如果非白拿到生生不离,那不管我身在那边,他必双手奉上。这是甚么意义,如果他真是要放弃一个女人,如何还会管她死活,还说甚么天涯天涯,意义是说他还会来找我,那又何来自在之说?

我呆呆地拿了那白玉簪看了一阵,握在手中,只觉那玉簪子的冰冷直沁我心。

我的鼻子莫名其妙地发着酸,又翻开另一个小帕子,那帕子恰是情冢和梦中所见的西番莲花腔帕子,只不过同梦中分歧,那西番莲只绣到一半,帕子一角没有像梦中所见地勾着玉环,那帕里包着两样东西,一支无缺的东陵白玉簪,另有我送给非白的护腕珠弩长相守。

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自在吗?为甚么我拿着我的卖身契,手却抖得如此短长,心中也如此难受,一点不感到欢畅呢?是因为这七年做惯了别人的奴婢,身上竟有了奴性吗?还是这自在来得过分俄然了?

他在承担里装了很多金银,又让我感到这个白三爷不如何善于帮人跑路,莫非不晓得带些银票会比金子银子甚么的更安然简便吗?

话一出口,我呆住了。我在说些甚么,我如何会说出这类话来呢?我到底是如何了?

暗神并没有答复,只是对我微欠身,“女人,前程漫漫,请多多保重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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