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想着我诞下皇儿……待你封他为太子后,就杀了你……我儿即位……复我北周,可惜,可惜,也好,我不生你杨家的子孙!”
“不,都是这个暴虐的女人勾搭突厥,栽赃谗谄,莫说是陛下,即便是臣妾,当初也觉得是昭儿做下的胡涂事,直至本日,臣妾也才晓得昭儿竟蒙了如此大冤。陛下要为昭儿做主,廓清冤情啊!”
倘若我奉告她,她杀错了人,她内心的暗影只会更大,因为她杀了哺育她的母亲,若她心中另有报仇的动机,或许那分惭愧会少上几分,现在,我也只能由着她去如何了解这件事了。
杨广狠狠盯着苏可儿,几步走到榻边,揪起苏可儿的脖子,怒声责问:
“晚儿,能够奉告母后,你为甚么要刺她么?”
我看一眼陈婤,她眸中竟闪过一丝悔色,怜悯的看了一眼血泊中的苏可儿,缓缓回身,竟不声不响的拜别了。
“晚儿,母后的话,你信么?”
若说奸夫之事,杨广或可疑,但突厥的函件呈现在这里,并且前些日子,苏可儿清楚在俟利弗设状告昭儿以后,又用心以讹传引得杨广去搜索东宫!这统统联络在一起,便不能不令人沉思。
晚儿一怔,挣开我的手,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中闪着几丝惊骇:“你看出来了,你看出来了是么?”
殿内的血腥气越来越重,杨广立在殿中,直至半夜时分,方回身拜别,我跟在他的身后,看着他如游魂普通的背影,心内百感交集,没想到,这一夜会产生这么多事。
我拽着杨广的衣角,泪流满面,点头道:
杨广也看到了第二封信,本来是用绢布包着,因刚才陈婤“不谨慎”把它摔在地上,才暴露了一角。杨广本来觉得与第一封信一样,皆是“奸夫”所写,但他还是拿了起来,再看以后,面色倏的大变。
本年的夏季特别冷,昭儿分开都城,暕儿勤奋攻读,两个公主晗儿与晚儿的景象则大为分歧。晗儿忙着筹办嫁衣,脸上老是挂着少女的羞怯;晚儿则沉默寡言,每日里趴在窗前看着日出日落,稀星满天。
“母后甚么都晓得,可就是不晓得你为甚么要那么做?”我紧紧盯着她含满泪水与惊骇的眼睛,问道。
“晚儿,你的母妃夏柔儿是个清丽脱俗的女子,你长大后,定然也会如她普通。”
我就如许轻抚着晚儿的头,拭去她脸上的泪,不知过了多久,她竟缩在墙角昏昏睡去,我怜悯的感喟一声,把她抱至榻上,掩好被角。
即使如此之痛,苏可儿仍旧对峙不昏死畴昔,嘴角挂着一丝嘲笑,言道:
她竟是为了报杀母之仇?不幸的孩子!
“陈母妃,三哥哥,他们都说……都说是她害死了我的母妃夏柔儿,并且把我夺了过来,还说……还说她生了小皇子后,就会像对我亲生母妃那样害死我,呜呜呜……”
说完,用尽尽力捶打腹部,下体的血更是喷涌而出,垂死之际,苏可儿唇角挂着一丝残暴的笑意,面带讽刺,对杨广说了最后一句话:“这个孩子,是你的。”
“你当真觉得我是青楼女么?”
“母后,她死了是么?是儿臣害死她的,是么?”
而苏可儿,就是在那场大难中逃脱出来的公主么?以她的年事,应当是北周某个逃脱出来的皇子的女儿。
我点头道:“不,你不晓得。”心内一阵酸涩,前面的话不知该如何说了,本想叫她健忘仇恨,本想奉告她,她母妃之死一定如陈婤所说,但是话到嘴边,却再也说不出口,她还能接受如许的打击么?
我看了函件以后,满眼都是泪,突厥始毕可汗承诺苏可儿,只要遵循他们的叮咛做,将来便立苏可儿的儿子为帝。昭儿是冤枉的,杨广现在该是晓得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