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广看看我,表情似有些沉重,淡淡笑道:

“广郎从来岁起,便可不时看到臣妾种出来的花草了。”我唇角含笑,几近没费多少银子便把晋王府完整翻了一番,就连几大主殿侧殿也都清算得一尘不染,随时都可入住。

正闲谈间,瞥到一队侍卫从金麟池畔的石子路上走过,行列整齐,面色庄严,身着甲胄,腰配长刀,行动之间整齐有序,踏在石子空中上,脚步掷地有声,甚是威武。

如此呆怔了半日,悦心见我面色不大好,却并不知内幕,只是与跟着的一众仆婢皆不吱声,谨慎谨慎的恭立在侧。

“你不是跟从汉王去了雍州么?”

而现在的侍卫小头领,正从远处朝我们这边行来,我不由得端视了一会儿。

“府内焕然一新,爱妃果然工致。”

“殿下走路竟无一丝动静,唬得我一跳。”

“果然美景如画,爱妃必然能久居于此。”杨广似是喃喃自语,眼神落在金麟池劈面的豪华宫殿——仁寿宫。

“爱妃本来在此赏景,孤一阵好找。”杨广不知何时欺身近前,和顺的扶着我的肩,言道。

杨广整日里早出晚归,偶然也宿在虎帐,来去仓促,我玩弄些四时花草,倒也不觉寥寂。偶有一日,杨广不消措置政事,闲暇在府,一一走了一遭,不由赞道:

“爱妃故意了。”

“哈哈,爱妃在想甚么呢?如此入迷?”杨广明显是用心唬我,见我先惊后嗔,笑吟吟问道。

为首的侍卫小头领,身材颀长,从侧面看去,竟觉有些熟谙,虽说我在宫中糊口四年,但很少与侍卫打交道,即便行了个照面,他们也皆是低头施礼,我亦从未把他们放在心上过。

“殿下说甚么?”

虽是新婚,然因政务繁忙,杨广甚少如本日这般在家呆一整天,我本也表情愉悦,但偶然中看到了陈婤,心中不觉一沉。

我“哦”了一声,想起被皇后支走的杨谅,内心有些微的黯然,对阿及道,“汉王倒是仁孝之心,你就好好当差吧。”

杨广欣喜的揽着我,端倪间的赞美令我非常得意。

我睨他一眼,嗔道:

“汉王殿下念在微臣家有高堂要奉养,遂令微臣留在京中,陛下隆恩,封微臣做了个禁卫小统领。”宇文明及拱手言道。

“臣妾没想甚么,只是感觉金麟池风景甚好,那些经管池子的宫人们,常驻于此,倒不失为一大乐事。”我唯恐杨广看出我的心机,仓猝粉饰道。

随后又感觉有些好笑,常在宫中住,碰到一两小我看着眼熟的,本也普通,遂转过甚去,仍然赏我的风景,撒我的鱼饵。

“没说甚么,爱妃,天气已晚,孤带你回府。”

“都多久的事了,殿下才晓得。不如去后花圃瞧瞧去如何?臣妾种得些花草,怕是殿下都不认得了呢。”

杨广并未看出我的不当,与我一起放眼了望,一碧的绿色令民气旷神怡,暖风拂面,异化着嫩荷的芳香,直扑脸颊。

当晚,我与杨广一同用膳,例外亲身下厨做了几味饭菜,杨广仿佛表情大好,于膳桌之上赞不断口。

既把王府清算得像模像样,又没有豪侈糜费。我辛苦打理这些,何尝不是为了让杨广用心政事,即便我没法做到如独孤皇后普通帮手天子,但令杨广无后顾之忧,却也绰绰不足了。

微微骇怪,问道:

“内廷禁卫宇文明及拜见晋王妃!”我侧目,本来刚才看着眼熟的侍卫竟是阿及。

在乡间时,虽说年幼,田间地头的活计却早已熟捻,我与狗儿号召着合府仆婢一起动手打理王府,并在后花圃中植下数品花草。虽说府浑仆人希少,但本来的粗使奴婢加上皇后从宫中给我陪嫁过来的宫人,也稀有十之多了,清算起来倒也没费甚么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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