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及吃紧摆手，解释道：
“婚姻大事，父母之命，媒人之言，微臣不敢私行做主。”
当晚，不知是谁泄漏了风声，陈婤含泪跪于我的面前，哀告道：
罢了，罢了，人各有志，说不定阿尽早已成心中人，只是羞于出口罢了，我却在这浑操心，乱点鸳鸯谱。
“哦？可有订下的婚事？”阿及尚未及弱冠，不可大婚倒也在料想当中，只是订婚则另当别论了。
“公主不要奴婢了么？奴婢那里也不去，只愿陪在公主身边，誓死不离晋王府！”
阿及昂首，方才的羞怯已去得无影无踪，双眸盯着我，眼神中似有一丝莫名的伤意，但又看不出甚么端倪，不知他情愿与否。
我当他是年青害臊，到底没结婚的男人脸皮薄些，因而笑道：
过了几日，我只打发了几个年纪稍长，且情愿嫁人的宫女。宫中也放了一批宫女出来，由皇后做主或嫁了人，或返了乡。
说句内心话，现在的我是真的被她打动了，本来的戒心也在她的眼泪中化为乌有，我恍忽感觉，陈婤还是我的好姐妹。或许是她现在年纪尚轻，且在大隋无依无靠，迷恋我多一些也属普通，心中便断了嫁她的动机，只想着再过几年，她年事大些，该是情愿出嫁的。
“也未曾订婚。”阿及神采更红，不敢昂首直视我，只是垂手肃立，眼观鼻，鼻观心。
我心内有些干急，语气也很有些重了：
“阿及现在也是领了官衔的人了，单凭这一身技艺，飞黄腾达亦是指日可待，只是尚须历练罢了，又何必妄自陋劣？”
“阿及可曾娶妻？”
看她哭得梨花带雨，且字字句句发自肺腑，我心下亦是不忍，更何况我只是猜想她对杨广心存邪念，并无实据，或许统统都只是偶合，是我神经太敏感了罢了。心中悄悄一叹，扶她起来，言道：
“阿及所言甚是，我也不过白说几句罢了，若得你同意，便请了媒婆来讲合便是。只因我所中意之人，亦非平常之辈，恰是南陈公主陈婤，你也是认得的，总不算屈辱了你。”
“没人要你走，我只是要打发些宫女，也好省些开支，晋王殿下整日为军饷忧愁，我身为晋王妃，即便不以国度为重，亦要以夫君为重。”
“不，微臣怎会有如此设法？若微臣娶了陈女人能令王妃欢乐，微臣但凭王妃做主便是！”
“微臣未曾娶妻。”
阿及起家，毕恭毕敬，木然无神采，我重视到他的双眸，竟是蕴了我所不懂的东西，是无法的彷徨？亦或是挥不去的哀伤？终究却归为一声感喟，这声感喟盘桓在内心深处，虽不溢言表，却耐久不息。
多年今后，我曾为本日的心软深悔不已，但大错已铸成，想要挽回亦是不成能了。外人易防，只要最熟谙的人，才气给你最致命的打击。
“微臣拜见晋王妃！”阿及的双眼清澈如清潭，有着难以粉饰的欣喜与雀跃，仿佛获得我的召见是他莫大的恩宠般。
我悄悄一笑，问道：
“微臣不是阿谁意义，微臣，微臣怎能配得起陈女人？”
“阿及莫不是对陈婤不对劲？抑或是感觉我多管闲事了？”
我嘻笑一声，言道：
我心中有了些底，微微迟疑了一下，言道：
“微臣另有公事在身，不便久留，晋王妃保重！”怔了半晌，阿及拱手言道。
阿及行动缓慢，倒教悦心跟在前面一起小跑，我斜倚在凭风栏上，任一池风凉的清风拂过衣袖，裙带飘飞于身侧，尤如垂柳摇摆的风韵。微眯着眼睛，任风儿拂去一身的炎热，享用着那一股股带着荷香的舒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