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到杨勇的神采,痛中含悲,怒中抱恨,抹了一把汩汩流下的血泪,狠狠的瞪了一眼杨广,胸中似有百般肝火,却又不得宣泄普通。杨广面起不屑,挑衅似的昂然迎视着杨勇的目光,两人就如许死死的对峙着,空中活动着一股阴沉之气,令我浑身突然发冷,寒意漫上心头。

杨勇不再与杨广对视,低头看着怀中哭得眼若春桃的女子,目中出现几分柔情,竟是不再理睬殿中世人,自顾环了那女子的纤腰回身走进阁房,并“砰”的一声,关上了室门。

悦心一手抚胸,平了平气,言道:

狗儿立于身后,固执团扇,一边帮我扇风,一边看着我绣,时不时插上几句吉利话,嘻嘻笑笑,倒也其乐融融。

我忙不迭擂他一拳,嗔道:

“太子妃真的是死于砒霜吗?”

“孤本日在朝堂之上,得父皇嘉奖,孤要多谢爱妃了。”说完,拱手一揖。

杨勇还是跪地痛哭不止,杨广招一动手,中间两个朝臣立即走了畴昔,搀起杨勇。

依刚才所见,杨勇宠嬖姬妾,对太子妃不闻不问的传言确切没有夸大,现在太子妃新逝,他不在灵前等待,却与一名姬妾进了阁房,如果我是皇后,恐怕也会起火的吧。

废立太子会摆荡国之底子,若非万般无法,帝后毫不会行此下策,若他日太子亦勤恳长进,有了反击之力,就凭他的宗子身份,亦能保住太子之位。

“传闻是太子命人送了一碗粥,那送粥的婢女已殉了太子妃,现在死无对证。”

无数黄白纸元宝在灵前燃烧,燃起的淡淡烟雾满盈在全部大殿,那股焦糊的味道直冲耳鼻,我的表情俄然黯然起来,仿佛面前又呈现了太子妃盛气凌人的模样,即使她如此不讨人喜,但我心中对她还是怜悯,出身贵族,当选太子妃,本是荣极,哪知糊口却到处不快意。

“陈婤,去备孝服,把王爷的那套也备好。”我叮咛道。

全部东宫都是白茫茫一片缟素,惨痛庄严,红色的灯笼照着红色的绸花,条条白幡在风中飞舞,阴沉之气令人触目惊心。

他们二人之间竟已恨至如此境地了么?杨广在太子妃之死,与皇后发怒这件事上,到底充当了如何的角色?我心中迷惑不解。

次日晚间,杨广回府以后,神采奕奕,对我言道:

世人见配角已拜别,便垂垂散了,杨广亦携了我回府。

我与杨广跟在前来悼丧的人群以后,依序朝着正堂当中的棺椁致哀,棺椁的前面摆着一块灵牌,上书:皇太子妃元氏灵位。

“那——这件事跟你有关吗?”我终究将掩在心底半日的话脱口问出,我本觉得问出以后我心内会开畅些,但没想到,现在的沉默却令我的心跳加快,额间沁汗,我多怕,多怕杨广会是行刺太子妃的凶手。

杨广重重抛弃身上的素服,捋了捋衣袖,侧目看着我,道:“爱妃有何话不能对孤讲呢?”

“何事如此镇静?”悦心向来沉稳,本日急成这个模样,必是出了大事了,我放动手中的绣活,问道。

杨广有一顷刻的失神,望着窗外灯笼下点点嫣红的凤仙,如有所思。我不去打乱他的思路,只冷静不语立在他的身侧,心中暗自思忖着,该如何叫他不要操之过急,即使圣上一时大怒,但皇后岂是等闲之辈?

“母后!请您信赖儿臣!”内殿当中,太子蒲伏在地,跪送皇后,额头一下下撞到光亮坚固的白玉石空中上,收回“咚咚”的声响,但皇后却再没转头,携了一干宫人登辇而去。

傍晚时分,果见太子府来人报丧,杨广恰好急仓促赶回家来,换衣以后,携了我一起乘辇赶往太子居住的东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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