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白不置可否,只是点了点头。
萧白有些感慨,也不知幸还是不幸,父皇只要他这一个儿子,以是哪怕父皇晓得,也只能传位给他,如果他另有其他的兄弟,现在恐怕就是别的一番风景了,说不定他一辈子也不能靠近那张椅子半步。
萧白身后传来暖和嗓音,略带笑意,他转过身,望着面前的老者,轻声道:“蓝太师。”
这是一座大阵。
半晌后,他顺着那条已经走过一次的阴暗通道,一向往下,颠末前面两层大殿以后,终究来到位于地底最深处的第三层大殿,举目四顾,看不到边沿,只见头顶如星斗,脚下似江山,无数光晕遵循空中上的符篆陈迹亮起,照亮了全部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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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时阵法只是开启了三分之一的普通状况,只要将传国玺放入圆台上的凹槽中才气完整开启大阵,只是传国玺已经被天子陛下带走,以是萧白没法开启或者封闭大阵。
蓝玉转头望向江都方向,“传闻江都来了一个很成心机的远方来客,竟是能引得秋叶从那座都天峰高低来,屈指算来,老夫已经有很多年未曾见过这位当年老友,以是想去江都看看。”
蓝玉说道:“没想到老夫在分开帝都的前夕还能见到太子殿下。”
萧白问道:“蓝太师此言何意?”
萧白站在原地沉默稍许时候,回身往地下走去,现在他是大齐的太子殿下,有监国之权,是这座皇城中的独一仆人,天然能够出入那座皇城大阵的枢机地点。
如果说皇城是一座屋子,那么这座大阵就是挂在门上的锁,而钥匙则在它真正仆人的手中。
萧白望着这座大阵久久无言。
他想起方才蓝玉话语中的意有所指,神采不免暗淡几分。
说到天机阁,就不得不提起那位已经去官告老的老首辅蓝玉。
蓝玉长长感喟一声,“本日老夫与太子殿下说这些肺腑之言,不过是但愿殿下能明白一件事情,道门不成信,不要再对其心存幸运,特别是某些朝三暮四之人,当断则断。”
蓝玉晓得萧白没有真正把他的话放在心上,不过他没有持续过量劝戒,转而说道:“老夫是经历了十年逐鹿之人,现在承平乱世,很多人对于十年逐鹿的印象只剩下烽火漫天、铁骑滚滚的波澜壮阔,却已经健忘了白骨累累、伏尸百万的惨绝人寰气象,老夫做过文臣,也做过武将,在那十年之间见过太多太多的死人,都有些腻味了,以是老夫感觉现在来之不易的承平风景,更应当好好珍惜才是。”
这让萧白在措置政务的偷闲之余有些哑然自嘲,固然他是名义上的仆人,但在这个“家”中居住的光阴倒是屈指可数,先是在南疆过了几年,厥后又封王就藩齐州,提及来那座齐王府才更像是本身的家。
沉沉暮色中,萧白单独行走在略显空荡的皇城中。
蓝玉收回视野,喟然叹道:“陛下仿佛不担忧,可我和韩瑄都担忧得很,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,朝廷和道门早已不复当初,跟着白叟们连续离世,香火情越来越少,龃龉越来越多,现在只差最后一线就要完整撕破面皮,执子对弈的陛下与秋叶如何不心知肚明?此次两人不吝切身入局,定是胸有各有运营所求,老夫不得不担忧啊。”
来者恰是此地的仆人蓝玉,他固然辞任了内阁首辅一职,但仍旧保存了太师头衔,同时也是执掌天机榜的天机阁阁主,放眼朝野高低,还是无一人勇于小觑这位蓝太师,只是他辞去官职以后,仿佛完经心灰意冷,偶然政事,整日在天机阁中深居简出,甚少有人能够得见其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