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我晓得了。”郭姨娘银牙紧咬，下定了决计。
“大蜜斯不信府里的大夫？”郭姨娘抬起一只手放在小腹上，眉头微蹙。她现在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，从府外请大夫，困难不小。
她越想越怕，从牙齿到脚背一起颤抖起来，咯咯作响。郦书雁看着她惊骇的模样，忍不住痛快地嘲笑起来，笑容可怖如恶鬼夜叉：“如果你想尝尝看，我必然成全你。”
郦书雁不答。春柔捧着茶水出去，低声向郦书雁说道：“蜜斯，郭姨娘求见。”
苏姨娘的眼神落空了光彩，寂然坐在地上。郦书雁道：“父亲且慢，让我来劝劝苏姨娘。”
郦书雁回到本身房里，铜壶滴漏已经漫上了丑时三刻。她换了一身洁净的家常衣服，在书桌边上坐下，又叫丫环拿年例账目来持续查对。
“把苏氏的院子封了，让她好好想想本身的作为。”考虑半晌，郦国誉说道。他毕竟舍不得对艾姨娘盘根究底，也不想究查她院子里那一两生附子，就只好放弃苏姨娘。在这两人之间，他极其判定地偏袒了艾姨娘。
艾姨娘比苏姨娘安静很多，她低声道：“妾身是冤枉的。方才经历禁足，妾身如何会再次以身试法？”
她闻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，头也不抬地酬酢了一句：“姨娘如何想到来看我？”
她不能一向这么冷静无闻，毕竟，她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。就算为了孩子，她也要搏上一回。
“她当然不辛苦。谁家查账不是从腊月中旬开端，她倒好，三天之前刚拿账簿给我。”郦书雁提笔，在账册上草草写下几行字，立即翻开另一本，怠倦地呼出一口气，“这是等着看我笑话呢。”
管事娘子李氏对郦国誉行了礼，起家后说道：“老爷叮咛的事情，奴婢们做好了。统共抄出世附子四两，一两在艾姨娘的衣柜中，剩下三两在苏姨娘的金饰匣子里。”
“明天如果你死了，她们又从我这搜不出毒药，很能够会说你他杀。到时候，能用的后招就多了。”郦书雁换了一只狼毫，在砚台里蘸了墨汁，写下一行簪花小楷，“要在后院过上舒心日子，只凭恭敬和顺是不可的，连老夫人也向我说过此中的事理。你这个贵妾的‘贵’字能不能落到实处，要看你本身。”
郦国誉不太想面对这个女儿，挥手道：“都随你。”
“咦？”紫藤反而更迷惑了，“往年艾姨娘也没有如此辛苦啊……”
郭姨娘最在乎的就是肚子里的胎儿，宁肯多花心机，也不肯冒一点险。她听了郦书雁的解释，立即承诺：“好，我会谨慎的。”
“当然不信。”郦书雁毫不踌躇地答复，“有那几位在，府里的东西有甚么能信得过的？”
郦国誉早就烦躁不堪，现在闻声郦书雁房中并无毒药，他的表情在烦躁中又平增了几分惭愧。
郦书雁心下一暖，拍拍紫藤的手：“我没事。何况没措置的账目实在太多，现在不看，今天下午可没体例交代。”
“你一向奉他如神明，他当然不会把你当作划一的人。”郦书雁别有深意地看了郭姨娘一眼，又低下头。
郭姨娘垂首不语。从记事起，她就晓得女子应当卑弱、顺服，要她去除对夫君、对大官的害怕，实在是难事。
紫藤忿然：“她如何能如许！”
“这……我晓得了！”郭姨娘点了点头，面色赧然，“只是侯爷毕竟是夫君，出嫁从夫，他又向来对我不假辞色……我是真有些怕他。”
郭姨娘笑道：“我晓得。另有一件事要说……不管妾身的孩子是男是女、能不能活下来，我都会站在大蜜斯一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