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长孙贵妃的一刻，郦书雁松了一口气，又有些说不出的绝望。长孙贵妃是个面貌甚美、气度高华的女人，一点也看不出年已三十，比起她影象里的长孙绥，是要美很多了。她固然也是贵妃，却不像前头的庄缪贵妃一样爱好豪华，玄月的气候里，只在水红的衫裙外头披了一件素纱外套，倒把那条富丽的长裙遮得素净了很多。她上前道：“拜见皇后。”
长孙贵妃暖和地笑了，话里带着感慨：“前次瞥见二郎，你还是个少年。现在，你长得已经这么高啦。”她看着郦书雁，悄悄问道，“这就是郦家的大蜜斯，上皇亲封的弘农郡主么？”
独孤信对长孙贵妃的态度，要比对皇后的态度好很多。见长孙贵妃施礼，他长身而起，避开了她的礼节，拱手道：“见过贵妃。”
长孙氏不过是一介农妇，几年之前，还在山野当中务农。如何能在郦书雁小时候抱过她？郦书雁疑窦丛生，问道：“娘娘见过臣女小时候？”
郦书雁一凛，看向缓缓步入殿里的长孙贵妃。
自从慕容思平身登大宝，皇后对郦书雁的态度就产生了剧变，和畴前判若两人。郦书雁蹙眉，故意不答复，却又不能正面回绝皇后的旨意：“臣女也不晓得她们的名字，只清楚两个大丫头的。一个叫春柔，一个叫紫藤。”
可她没想到，出头的竟然是独孤信。独孤信看着皇后，眼中略有讽刺：“皇后娘娘，陛下每日都去长信宫里。你这一百遍《女论语》如果让陛下瞧见了，结果如何？”
皇后母范天下，新科状元这类事在她眼里算不上大事。郦书雁满腹疑云，恭谨地低下头：“臣女代父兄谢过娘娘恩情。”
皇后自从封后典礼，一向拿本身当作一国之母，不时端着气度。她一时气不过，随便找了个罪名：“长孙氏，你还晓得本身失礼？”她凌厉地眯起眼睛，“本宫罚你抄一百遍《女论语》，你服是不平？”
皇后硬生生地哽住了。她恨恨地看着长孙贵妃，最后斥道：“回你的长信宫去自省！”
皇后气得捏紧了腕上的玉镯。她略定了定神，对郦书雁笑道：“长孙氏出身乡野，不懂礼数，倒是让你看笑话了。”她本身让郦书雁看的笑话，倒是略过不提。
这三样都是诗文里常见的意象，倒也一定就俗。皇后出身世家，对这些东西不成能毫无体味，只是一时愤恚，才会信口瞎扯。郦书雁不好拥戴，悄悄看了看独孤信。一看之下，她差点笑出声来。
郦书雁起家施礼：“弘农见太长孙贵妃，贵妃万福。”
“见过呀，如何没见过。”长孙氏笑容里带了讽意，“长孙氏家分了几房，我是你母亲的远亲呢。嫁给我那短折的第一任丈夫之前，我曾经去过贵府上的。”
皇后道：“这名字不好，未免流于俗气。”她嘲笑一声，“不如改一改。”
“罢了。比来气候转凉，弘农郡主，你可要谨慎些。”皇后强压了肝火，转而问道，“不知郡主的侍婢叫甚么名字？”
才过一会，皇后的重点就从长孙贵妃身上，转移到了郦书雁身上。郦书雁不能了解她对本身的歹意来自于哪，只能笑了笑：“只是个称呼罢了，也无所谓雅俗。”
独孤信皱着眉头，正看着皇后。他的目光里带了一点嫌弃，往和皇后相反的方向挪了挪。
皇后重视到郦书雁的笑意，声音蓦地拔高：“如何，弘农郡主，你在嘲笑本宫不成？”
皇后已经失了明智，在和长孙贵妃的斗争里，必定要落到下风。郦书雁看向长孙贵妃，她信赖，这个女人必然不会就此认输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