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靖阳公主稍作踌躇，便点了头，“全凭娘娘叮咛。”
“秦王殿下，我早就说过了。”郦书雁回过甚，清澄的杏眼里多了几分媚色，“我的设法，是不会改的。”
郦书雁发展了两步，不动声色地绕到一张八仙桌后，和他拉开了间隔。
的确通盘打乱了她的打算！
“你这是做甚么？”
那少女恰是靖阳公主。皇后死力按下心中的不耐烦，笑道：“靖阳，你如何有空来本宫这里？不是要绣嫁奁的么？”
皇后心头一阵沉闷，面上却摆出了和颜悦色的神情，点头道：“传出去。”
“书雁……”
她看着慕容清更加丢脸的神采，微微一笑，又加了一句，“你无妨去问问，大周的靖阳公主是哪路神仙。”
“郦书雁。”
不过，她好歹还没健忘秦王另有婚约在身，半信半疑地问道：“娘娘，您说的……是真的吗？”
……
――又是这个蠢货！她还来这里做甚么？
“是么？”靖阳公主脸上尽是思疑，不太信赖地看着皇后，“我倒是感觉，她怯懦得很呢……娘娘，我仿佛已经把她吓住了。”
对，她恨不得这个蠢货没去招惹过郦书雁！
夜雪春云。
瞥见她的神采，皇后就十之八九地拿准了靖阳的命脉。
皇后一向沉在谷底的心终究宽松了几分，点头道：“我们大越，向来不如你们周国法度森严。靖阳，你既看中了秦王，那本宫也无妨准了你这桩婚事。”
“那如何办？”靖阳公主忽闪着大大的眼睛，懵懵懂懂地问，“娘娘是要我忍着吗？”
慕容清底子没想到她会这么答复，正张口想说话，就被郦书雁截在头里。
皇后差点被靖阳公主气出甚么弊端来。她也不想再多说甚么了，只是拉着靖阳公主的手，语重心长：“靖阳，你也见过秦王了。本宫还不晓得，你对秦王到底是甚么观点呢。”
慕容清带着肝火的唇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。八仙桌上，灯烛的火苗一晃，随即燃烧，散出缕缕青烟。
……
“不消。”郦书雁的声音倒是清冷得一如平常。她走到打扮台前，拿起牙梳，顺了顺一头长发。接着，她指了指门口。
“是。”秋英福身，转头走出了宫殿。半晌过后，一个穿戴粉色衫裙的少女跟在她身后，走了出去。
“不关你的事！”
“慕容清……”她难过地望着他，眼里凝着微凉的光，“你母亲那么讨厌我，我们确切不该再在一起了。”
延福宫里。
皇后眉头深锁，单手扶着额角，坐在主位上，神情落寞。
靖阳公主嘟着嘴，毫不粉饰对郦书雁的讨厌之情。她把在园子里“偶遇”郦书雁的颠末说了一遍，抱怨道，“娘娘，这婢子胆量真大！就连闻声您名号的时候，她也没甚么震惊呢！”
两世为人，她全数的心力都用在了复仇上，一早就落空了情情爱爱的兴趣。到了这个节骨眼，郦书雁只想一步一步，稳稳地走下去。
郦书雁背过身，留给了慕容清一个冷冰冰的背影，“并且，我先前的设法，也不会改的。”
他欺身靠近郦书雁，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。两人间隔挨得近了，郦书雁模糊嗅到他衣衫上的酒味，抬眼看他：“你喝了酒？”
她不能输，也输不起。
慕容清森然瞪着她，一字一顿，“别做梦。”
郦书雁摇了点头：“你有这份心，我就很满足了。”她笑了笑，随即正色道，“殿下，你和我就像两支倒在一起的芦苇。”
目睹战略得逞，皇后的表情终究稍稍放松了一点。她点头道：“不错。――附耳过来，本宫另有要事要和你说一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