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香筒拿过来给我看看。”郦书雁悄悄点头。
春柔擦了擦额头上的盗汗：“蜜斯……我们如何办？”
紫藤小嘴一扁，口是心非道：“才没有呢。”看着郦书雁似笑非笑的眼神，她还是照实招了，“明天春柔姐姐说，她对蜜斯不规矩……我这才……”
郦书雁擦净发簪，插回发髻上：“我都不急，你们俩急甚么？春柔，你去拿我那件荼白的上衣，另有那条妃色的裙子来。紫藤，你去拿我书房的笔墨。”
郦书雁嘲笑一声。
确切可惜了。这条裙子她看过，云纹连缀不断，当真配得上“裙拖八幅湘江水”的歌颂。
春柔拿来香筒，递给郦书雁。郦书雁拧开香筒的盖子，也不怕脏，直接把香灰倒在纤细白净的手上。她细心辨认着烧过的香灰：“比来熏的，应当都是府里同一分发的梅花香吧？”
“这衣服？”郦书雁蹙眉。春柔拿来的衣服，恰是她要穿在金明池花会上的。她拈起托盘上的衣衫，想抖开看看，却发明它底子没法被整件拿起。
梅花香是比来京里很风行的香饼，系用沉香、栈香、鸡舌香、零陵香等物异化捣末，再经蜜炼制成。郦书雁重新上拔了一根簪子，细细地在香灰里挑弄一会，指着一块未烧尽的香料冷声道：“瞧，曼陀罗花。看来你睡得沉，一点都不奇特。”她把香灰往打扮台上一倒，“有些人看不得我过得舒坦。――真是小孩子的把戏。”
初七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。郦书雁起了床，让紫藤服侍着梳了头发，随便选了几样金饰。
春柔惨白着脸，捧着托盘进了郦书雁的寝室。郦书雁瞥见她的神采，微微一怔。春柔脾气沉稳，很少会有这类变态的表示，恐怕是有甚么大事产生了。
春柔又急又愧，将近哭出来了，闻声郦书雁的话，她一怔：“不怨奴婢？”
紫藤问道：“蜜斯如何不选几件标致些的？”
是啊，是小孩子的把戏。如果整治她一番，显得本身和她一个水准。如果不整治她一番，本身又出不了这口恶气。
“必然是二蜜斯干的。”紫藤听了半天，双眼早就气得发红，“蜜斯，我们可不能这么算了！”
凭着如许的伎俩，莫非就想整垮她么？郦书雁双眼冷若晨星，她如何能够让这类事产生？
“你在想甚么？”郦书雁笑着问道，“想让我压过二蜜斯的风头？”
春柔想了一会，才游移道：“奴婢也说不清楚。只是……到了后半夜，屋子里的香气有点奇特……”
郦书雁目光安静，问道：“如何了，春柔？渐渐说。”
郦书雁安抚地拍了拍春柔的肩膀，说道：“站起来发言吧。明天有甚么非常的环境么？”
“是。”春柔答复，“蜜斯在这些小事上，并不是非常讲究的。我们也就按着府里的份例领。”
瞥见这幅景象，郦书雁内心就有了数。她压下心底的肝火，淡淡说道：“春柔，这件事十之八九是不怨你的。”
“守夜是职责地点，奴婢不敢睡实。”春柔低声说道。
如果春柔这话不是她记错了，那么题目就是出在香上头。
――这件精彩、华贵的大袖衫子，被剪成了寸把见方的碎片。郦书雁扒开衫子往下看，发明裙子的环境也是如此。
“你办事向来都沉稳，我是晓得的。”郦书雁中肯地评价，“你说说看，你在守夜的时候，睡实过吗？”
春柔看着郦书雁平和的目光，砰砰直跳的心稍稍安静下来。她直直地跪在地上，说道：“蜜斯，奴婢把守不力，特来请罪。这、这衣服……”
郦书雁状似可惜，叹道：“可惜了一条好裙子。这么一条蜀锦长裙，总要六七个织工织上两年吧。就这么白白剪了，当真可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