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禛的声音自屋中传出。
“主子爷又跟世兰顽笑。这王府尽是主子爷的,哪怕那墙角的耗子洞,只要爷想,苏公公也得连夜带人掘开了请您出来坐坐呢~”
胤禛看着年世兰重又笑起来的小脸儿,心中暗想。
年世兰哼声。
胤禛笑道。
在此之前,他必须是一个世人眼中毫无瑕疵的好儿子,好夫君,好兄弟,好亲王。
年世兰思忖着差未几就算了,但还是假装不悦又与胤禛拉扯一会儿才回过身来。
“主子爷多虑了,妾身可不敢吃福晋的醋。怪只怪妾身与爷了解的晚。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已老罢了。快去吧主子爷。”
上一世,她的眼中只要胤禛,为他哭,为他笑,为他赴汤蹈火,为贰心死触墙。
“如何爷与福晋吃个饭你也要醋?爷也不能日日只陪着你一小我啊。”
年世兰愣了愣,一双美目不敢置信似的看着胤禛,倔强的撇了嘴。
年世兰是女子,是被端方礼教束缚囿于深宅的女子,但她上一世经历过的惨烈斗争,都让她现在心性更加果毅。
“主子爷繁忙,里里外外都需您拿主张,妾身是女子,不能抛头露面,没法与您同进退,只能在府中琐事上经心罢了。是主子爷不嫌妾身痴顽,妾身该感念主子爷才是。”
院中传来一阵喧闹声。
乌拉那拉氏心中不免腹诽,主子爷这心,真是很偏呢。
“世兰别闹了。哪来的甚么仙子,便是嫦娥仙子亲身下凡来了,也比不上你。爷只是说,你的身份在这府中贵重,白日就拉拉扯扯,被下人看到有失体统。”
“如何,这王府当中竟有本王去不得之处?还是活着兰眼中,本王只要找你用饭这一件事呢?”
本日话已至此,真是她随口说说的吗?
胤禛没法,待出了承恩苑的门,他才想起,本日原是来发兵问罪的,如何被三言两语打发了出来。
乌拉那拉氏没想到胤禛会说这些,一时心境难耐。
年世兰用心忽视了胤禛略带不满的语气,还是谈笑晏晏。
一转头,胤禛看着窗下贵妃塌边散落的几个话本子,罢了,看来昨夜那奴婢解释倒不算牵强。
胤禛反过来携了年世兰的柔荑,感喟。
“坐好,这才下午,成何体统。”
“你我伉俪,自当同进退。段氏的胎克日可还稳妥?”
胤禛好笑。
“主子爷对妾身何必如此客气,伉俪本为一体,妾身天然该为主子爷分忧。只是昨夜之事,妾身担忧。”
胤禛坐在杏芙院,看着乌拉那拉氏亲身安插晚膳,一贯沉着矜持的他竟心乱如麻。
他又想到,如果芸熙还在....
这一世,她偶尔也会被胤禛的柔情利诱,但她忘不了上一世的惨痛结局。
年世兰口中说着“恭送主子爷”,眼睛直直的盯着胤禛出了承恩苑的门,眼底是一片冷酷。
胤禛面上出现一丝无法,看着年世兰那仪态万千的模样,遐想到年羹尧看起来壮硕冷峻的模样,这兄妹俩真是一母所出?
如许一个日日只知妒忌卖乖的女子,能有甚么野心呢。
年世兰悄悄将手从胤禛手中抽出,假装毫不在乎,又透出一丝酸涩道。
说罢甩了胤禛的衣袖,窜改身子侧过脸儿。
乌拉那拉氏放下汤碗,亲身给胤禛布菜。
“主子爷正值丁壮呢,还年青的很,妾身随口浑说呢。您只不过比妾身大了几岁罢了,您但是能万岁之人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