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韵上前禀告道:“夫人,王二麻子和王家大嫂来了。”
王二家的思忖着,端倪一转,计上心头。
王二麻子顿了步子,客客气气问小丫环:“秋韵女人,君少爷今儿在家呢?”
“曲解?”君夫人笑笑道:“传闻,琳琅屋里多了个陌生男人?”
君夫人这才恍然展开眼,还是歪着,道:“王大叔来了?”
秋韵规矩地回道:“是呢,我家少爷这个时候都会在浩然亭看书习画,雷打不动的。这个时候谁也不能上去打搅,如果惊扰了少爷,老爷和夫人严惩不贷呢。”
“呵呵。”王二麻子嘲笑,“常日里让你多学多看你总不听,拿着三脚猫的工夫四周招摇撞骗……”又是一阵数落,让王二家的脸一红,他又道,“命由天定,运由己生,到底如何谁能算准?”
王二家的噤了声,看看君家的环境,当真是雕梁画栋,亭台水榭借有神韵,想想那玉琳琅,清楚是个扫把星,克死了爹娘又害得家道中落,姻缘却如许好。如果将来嫁到君家成了君家的少奶奶,到时候她见了玉琳琅,还得卑躬屈膝?
王二家的只晓得王二麻子颇受君家待见,现在见他这般客气,不免奇特道:“爹,她不过是个丫环,你这么客气做甚么!”
低着头跟着王二麻子往里走,便见一个年青妇人歪在贵妃榻上,一手支着脑袋,正闭目养神。
君夫人笑道:“王大叔常日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,今儿寻我,有事?”
一语毕,决计抬高了声音故作为莫非:“夫人,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……”
王二家的手帕都拿好了正筹算拍腿,这下也用不上了,赶快收了东西,抹泪道:“夫人,我与玉蜜斯多年邻居,此次的事情虽有一点小小的曲解,但是天赐关也被关了,我们的钱该赔也赔了,眼下他们还是不依不饶,不肯放过天赐,小的实在没体例,才来求您帮手……”
正要同王二麻子筹议,那秋韵从花厅中出来,道:“王大叔,夫人有请!”
“啊?”王二家的怔了怔,忽而想起王二麻子的话,一拍大腿,道:“对!夫人不说我倒忘了!玉蜜斯屋子里的确多了个来路不明的男人,常日里老是黑着脸,像是个邪煞似得,看着实在吓人……”
当下便将这几日产生的事情一一说来,略过自家决计诬告玉小满的事情,只说玉琳琅如何伙同别人将王天赐弄入牢里,到动情处正要嚎啕诉说,君夫人蹙眉揉了揉太阳穴,秋韵上前伏在王二家的耳朵旁低声道:“夫人最不喜旁人,大声鼓噪,哭闹不止,王大嫂您有事直说就好,千万别哭别闹。”
王二麻子眉头一皱,低声斥道:“胡说甚么!大户人家的丫环比外头的蜜斯还要矜贵,特别是到了夫人跟前的,她说一句话比谁都管用!”
王二家的不由将手缩进袖子里,跟着王二麻子施礼,道了声“问夫人安”。
“君少爷是栋梁之材,我们这十里八乡的也没人比得上他!”王二麻子陪着笑,王二家的听了皱了眉。等过了圆拱门,便到了花厅的院子外,秋韵道:“夫人方才在小憩,不知醒了没,王大叔在这稍等。”
“劳王大叔顾虑,”君夫人笑道:“我也就好王大叔家这口腌萝卜了,旁的地儿如何都做不出这个味道。”
夏季的午后暖风轻吹,王二家的拢了拢衣服,弓着身子走在王二麻子身后。君家娇俏的小丫环在前头领着路,过了抄手游廊便是一座假山,山上有个亭子,上头端端方正写着浩然亭三个字。
这么一想,心中顿时不是滋味,不免抱怨道:“爹,你看玉琳琅那面相,将来会大富大贵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