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一眼,荣王便倾慕于她,并不顾母后的反对,像父皇要求赐婚。她身为女子,便是不肯,也容不得她回绝。便是不肯,也只能踏入皇权之争这场浑水中。结婚多年,她谨小慎微,恐怕说错了一句话,走错了一步路,被母后找犯弊端,扳连家中兄弟姐妹。
皇后看着一边用膳一边与宁王谈笑的皇上,心中的肝火一点点变成了忧愁、痛恨。
皇上挥手,表示侍卫放行。
皇上眉头一挑,“你做错了事,莫非朕还不能罚你了?”明面上没给,暗里但是没少给古玩书画,珠翠玉石,金银地步。
冷锐的目光射来,荣王府眉头微跳,见机的闭上了嘴。母后打着甚么心机,那个不知呢?
宁王点头,宁安遗憾道,“可惜了。”
“儿子不比几位哥哥繁华,除了两处大宅,我身生母后留给我的遗物,便只剩山、林、草、花了。”宁霸道,“很多事情母后不清楚。”他苦笑看向皇上,“母后大可问一问父皇,已经多久未曾给我发放俸禄了?”
她的桌子上比旁人多了一个小盅,坐在她劈面的荣王妃笑道,“这是益母草包蛋汤。”她以衣袖掩半唇,“这但是一大早宁王叮咛御膳房专门为你做的。”她的视野停在两人身上,眼波流转,带着一丝恋慕。“宁王说,王妃气血不敷,小腹冰冷,寒凉的餐食便别上了。”有人说宁王伉俪豪情冷酷,现在看来,倒是“外人”胡言了。她的视野移开,从殿中在坐的人脸上轻飘飘扫过。唇边始终挂着一抹笑,也是,本身的糊口如何能为外人道呢?外人是不想让人好的。
宁安看着宁王,重重点头。她上辈子至死也没动她的嫁奁,便是因为服膺出嫁之时,父兄对她的交代。嫁奁是她最大的底气,也是她的退路,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。如果早早用了,今后出了甚么事,或者流浪了,想要变卖换银子都没有。
皇上看着他们呵呵大笑。他对着宁安,柔善道,“你们结婚也有七年了,也该考虑一下,快些给朕生一个小皇孙了。”
真要算起辈分来,徐芙蓉与皇后,是要以表姐妹论的。徐芙蓉的生母,乃是薛公老来得的一女。此女哺育至十五岁,被薛公嫁入了老友之家。
宁安咬着蛋,看着皇后不语。皇后身为宁王的“母亲”,体贴儿子的子嗣乃是常理之事,她作为嫁入宁王府多年,未曾生下一男半女的王妃,一是没有资格说甚么,二则是没有宁王答应,没有皇上、皇后扣问,她千万不能越了端方。
徐氏的祖上,也曾袭过列侯,今到了她的父亲,业经五世。开初时,只封袭三世,后因隆恩大德,远迈前代,分外加恩,至芙蓉之父,又袭了一代。芙蓉之父,科第出身,虽系钟鼎之家,亦是书香之族。
宁安很谦逊,也很当真。“父皇,儿媳想要问一问您,如果有重来的机遇,您还会挑选当帝王吗?”
宁王挑眉,捏了捏宁安的手。他是寺人,你可惜甚么。
皇上的声音将皇后从本身的思路中拉出,此言一出,满殿连动筷子的声音都没了。而后的宫女寺人低下了头,满殿的皇子、王妃均恰是火线,节制着本身神采,不让本身暴露惊奇、不满、巴望。
她刚被封为皇后那一日,皇上在她的宫殿中陪她。皇上跟她说,世人都说母以子贵,要他说,该是子以母贵才是。他与先皇后,了解于微时,相爱于难时,两人一起经历无数风霜雪雨,这份伴随与豪情,无人能比。她从未期望过能够有一日比得上先皇后,她也从不期望皇上对她能像皇上一样。她求的不过是皇上对她的孩子的一视同仁。可就这么简简朴单的一件事,皇上都做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