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巫山之会,云雨之欢,既悦其色,复恋其情而至也。”明王妃一面说,一面用手帕掩了半边脸。双颊绯红,娇羞而笑。
平儿给她奉上热茶,宁安端起轻抿了一口,茶是普洱茶,加了少量红糖。普洱发酵后性温,光彩褐红,滋味醇和,比绿茶更合适产后饮用。只是宁安喝起来,实在不喜这股浓烈甜腻。
梁嬷嬷略一考虑,便知他问的是甚么。她直言道,“青蔓姨娘以及梅卿姨娘问明王妃如何一举得男,明王妃便道:伉俪之道,在于便通。多年未孕,或许只是因为稳定。”绿窗风月、绣阁烟霞,不过是被外界流荡纨绔之人所玷辱,于伉俪而言,便是变字,便是情味。巫山之会,云雨之欢,悦其色,情而至。
平儿道,“回王妃,这位是宁王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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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安对着宁王悄悄哼了一声,扫视她的四个陪嫁侍女。“我想晓得,为何我的私库,旁人能出来,又为何,我的嫁奁,会成了旁人的东西。”
宁安唇边噙了一抹笑,如画屏之画,凉如水,寒意袭人。“只是明王与王妃大喜,送这幅插屏,仿佛不太得当。”她将手指拿开,一刹时收敛了寒凉。“烛光屏冷,情之所由生也。扑萤以戏,写忧也。看牛女,羡之也。”她缓缓走到青蔓姨娘面前,“此画所画乃是秋夕,秋夕所写乃是闺怨,所表是幽怨。”她回身,看着明王与明王妃,“此诗断句极佳,意在言外,其幽怨之情不待明言而见也。落句即牛女汇合之难,喻君臣际会之难。”
芍药回道,“回王妃,您的私库中并没有银烛秋光冷画屏。”她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,便仓促来了明王府,还没来得及跟王妃说这事。
明王妃看向管事,管事翻看了一下帐本。“回太子妃,宁王府青蔓姨娘所赠乃是一幅插屏。银烛秋光冷画屏。”
她站了出来,为青蔓抱不平。“王妃又何必在此彰显你的文才,本日的配角但是明王与明王妃,而非王妃。”
宁王眉头微挑,“我宁王府中,绝对不会容忍鸡鸣狗盗之人。此事交由你全权措置,不管存亡。”
宁安打量着梅卿,冰清玉润,靥笑春桃,云堆翠髻,纤腰楚楚,宜嗔宜喜。
“呦,这不是宁王幼时所戴快意锁吗?”明王妃捧出快意锁,冷傲之色一闪而过,随即便是满脸欢乐。
女人之间,会聊些甚么?身份再崇高,还不是环绕着男人、孩子以及珠翠。
门外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,南窗下是一筹措汉床,床上铺着大红的软垫,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。明王妃坐在罗汉床上,怀中抱着幼儿,两边别离立着一个嬷嬷,一个乳母。
银烛秋光冷画屏,轻罗小扇扑流萤。
宁安扫了一眼罗汉床空余的一边,心中了然,想必这个位置是留给太子妃的。
明王妃的亲信侍女叫平儿,立在一旁,捧着一个小小的茶盘。宁安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,无人通报,明王妃也不昂首,只是逗弄着怀中的幼儿。一会儿后,她才渐渐地昂首,看着宁安问,“这位是?”
宁安点头,“身子差,好久没饮茶了,俄然饮茶,实在欢乐。”她又抿了一口,将茶盏放在一旁的高几上。
宁王看向宁安,眼中一抹和顺。“二皇兄得贵子,乃大喜之事,是所爱不假,却不及二皇兄之喜,天然割得。”
宁王轻笑出声,梁嬷嬷持续道,“胃口倒是不错,用了两碗冬瓜燕窝蓉,一小碟江米凉果,两块胡麻酥,两块蟹粉芝麻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