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之绪放下书籍，眼眸冷酷地等着他的下文。
车厢晃闲逛悠，林之绪淡淡道：“今上不是昏庸之辈，前朝留下来的官员，有资格能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争一把的，都死在六林峰上，现在的这些人……”
天子找了林之绪好几次，明里暗里想叫林之绪重回吏部，可林之绪摆了然，事不关己，他在宗人府喝凉茶喝的好好的，等闲不会想再去吏部挨累。
“本宫……本宫没见过她。”谢静桓支吾说：“坊间也传……本宫操行不好，父皇和母后怕对本宫有影响，特地寻了个世家礼教深严的，王叔，我也并非是见了女子就要做些甚么……”
眨眼间快到仲春。
说他当初轻信林之绪来了吏部是上了贼船。
只是江南宦海动乱频发。
林之绪持续道：“殿下说的对，我也是男人……幼年打动天然也有，但修身齐家这句贤人之言，并非是废话，也非清规戒律。”
唐林沉吟了会，“你说的倒是有几分事理！”
唐林吃紧下了马车，逮住一个管事的问。
林之绪还是在宗人府做他的冷板凳，喝他的茶。
天子为此特地对太子考校了一番，问林之绪到底都教了他甚么。
只是他的脾气像极了祖父谢衍，生性脆弱心智扭捏不定，旁人几句好话调拨，就让他大脑停止思虑，做事不考虑结果。
长长从林之绪这里归去后，在宫里抱着书籍不放手，惹得皇后连连在天子跟前夸奖。
他轻言道：“贤人之言，意在规劝，要我们不时警省本身，臣不懂，他们说的所谓的男人那点事，臣若爱重一名女子，须得要光亮正大，发乎情止乎礼，统统都要尊敬她的志愿。”
林之绪冷酷非常，定定看了他半晌，拉开椅子轻声叹了一口气坐下，“殿下，你我都是男人，近朱者赤，楚王世子不提也罢。”
这几日他在家里流连在姜黎与锦瑟，身上的目光，皆被林之绪看在眼里。
“老爷！”
唐林被堵了下，语气废弛隧道：“就算田大人挪位置了，吏部尚书的位置也不必然就是我的，我虚长你几岁，朝中有资格的大有人在，统领一部的位置如何能轮到我？”
谢明睿大怒的同时，也相称志对劲满，毕竟先皇谢衍在位十几年，从未让大宴国库如此有钱过，也从没一次性拿下过这么多的赃官。
姜黎坐在车里温馨地听着。
他语气有几分浮滑，“只要你此次在江南的事情上，措置的让天子对劲，田建章一旦分开，你的胜算就会很大。”
“凡人平生仓促几十载有所得，有所不得。”林之绪淡淡道：“你还小，情爱之事若堪不破忠贞二字，如果能做到与正室嫡妻恭敬珍惜，也就不算是孤负了。”
新朝新气象，看似与按部就班，但新皇勤恳朝中高低到处流露着欣欣之气。
“但是，臣不懂他们口中说的男人那点事。”
林之绪倒是没甚么不乐意的，就是上了马车以后，瞧见人家连去宗人府挂个闲职，都有夫人亲身来接，他光棍一个回家连口热汤都没有内心更加苦楚了。
“如何了这是？”
江南讲着两省，免除抄家了十多位官员，抄出了数百万赃款，新年第一个季度还没到，户部的账上就已见充盈。
“哎，我娘归天后，我爹一向待在道馆里不出来！”
谢静桓愣了愣，像是明白，又像是没明白，“那、那我与曾家女儿未曾见过，又何来王叔说的爱重？”
“也不必然！”
林之绪拿着太子当挡箭牌，偷懒得不动如山，心安理得，可就苦了在田建章那老磨洋工手底下的唐林。
他语气犹踌躇豫，脸颊另有些红。
“如果我爹在就好了……好歹也有人给我筹措一门婚事……”唐林断续地抱怨着，马车刚停稳，就闻声唐家大门里一阵喧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