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6章 论皇上有多记仇（三）
牧锦风天然发觉出皇上的话外之意，他稍稍抬眼，对上那坐于高位之人的目光，就见对方微微拧起眉头，仿佛对他的表示很不对劲。
施大人亦看向牧小世子，眉头舒展着，心中狠狠啐了两口。
阿谁义正言辞说着为官之道，将拂晓百姓，将国度放在第一名的大人，却在一刻钟前声泪俱下地陈述着本身的不易。
“牧小世子！”施大人出言打断牧小世子所言，面色有些丢脸：“且非论世子所言的真伪，单凭世子提及‘私欲’二字，就叫人贻笑风雅。”
“陛下，臣觉得，孙大人所言不无事理。”成大人自文官一列中行出，拱手沉声道：“君子先律己而后律人，施大人待人严苛，对己倒是另一番说辞，此番作为虽算不得出错，但委实有失德行。”
整齐齐截的回声传来，邱秉文的脚步恰好停在施大人身前。
连续数问砸来，直砸得施大人哑口无言。
末端，不待对方应话，他又嘲笑道：“是呀，施大人是不易，您可不是不易。”
孙冲这么一提，文武百官天然想起当年之事。
“施大人若当真悲伤难抑，该当主动禀明圣上，述明环境，将赈灾一事交由能人主导。”牧锦风出言抢话，字字句句锋利如刃：“施大人受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，那大人又可知，因为你的悲观懒惰，平城有多少白发人送了黑发人？”
他似是说的孙大人，可只要略微有点眼色的都能看出来，皇上说的实在是牧小世子。
“臣……”施大人嚅了嚅唇，没再辩论，垂首低声道：“臣知错，但凭皇上措置。”
次日早朝，由牧小世子牵头，数位武官联名上奏弹劾施大人，阵仗之大，就连暗中命令弹劾的邱秉文都有些吃惊。
见状，百官无不动容。
“而这统统，仅仅是为了一己私欲。”
施大人孔殷上前一步，为皇上抬手打断。
“平城水患若非牧爱卿在短短一日内想出主张，怕是早已一发而不成清算，可牧爱卿的尽力，交到施大人手中倒是付之一炬。”邱秉文语气冷冷僻清，让人辨不出他的实在情感。
“白发人送黑发人？施大人既为官，就当晓得，为人臣子的，百姓百姓当排第一名。”
此事在当年，虽无人支撑施大人，可大多数官员心中都是认同施大人对战事的阐发。
说到这，他眼眶一红，神采哀切道：“臣为人臣子，亦为人父母，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，实在难以按捺心中翻涌感情。”
“是！”
“陛下！”孙冲亦上前一步，拱手沉声道：“臣之以是弹劾施大人，不是因为施大人此次犯了多大的错，而是臣以为，施大人气度局促，德不配位。”
可如果将此事放到现在，就显得非常好笑。
他这平生为官廉洁，两袖清风，独一做错了一次，竟然就被弹劾至此，恰好，他竟是无言以对。
“小爷重私欲，与施大人何干？”牧锦风挑眉，张狂道：“小爷如果有讹夺之处，施大人大可弹劾小爷，在这打嘴仗算甚么豪杰。还是说，施大人手中只捏着小爷未入仕前的陈年旧账？”
施大人身子一颤，忙不迭垂首，很好地掩去眸中惶恐。
同是亲人离世，施大人在李大人最痛苦之时对其狠恶抨击，乃至为此要求皇上换帅，撤了牧小世子。
“施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，神伤难以按捺实乃道理当中，未免施大人哀痛过分，再度耽搁灾情，这件事交由成大人善后，施大人你就回府好生歇息半年，莫要再胡思乱想。”邱秉文淡淡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