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丈豁然一笑：“心中有佛，自是诵经处。施主颇具慧根，老柄有一言相告，得饶人处且饶人。”
随即似有所悟，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：“佛说种因得果，善恶有道，善人得意善果，恶人自有恶报。此中乃小我缘法，施主自去吧！”
但是如果她不脱手，跌入万丈深渊的会是林夫人。
左殿禅房还没有正式投用，是以月朔十五这里是全部梵刹最寂静的处所。
殿外一声高过一声走水的喊声，轰动了殿内听佛法的善男信女。
她只是略施小计，让来护国寺上香的善男信女，得了她们该得的因果。
夜染问心无愧，说这番话时，脊背挺得笔挺，与方丈法师聪明的眸光对上了。
林夫人一贯种的善因，不该得恶果。
唐云哲是毒门的人，毒门又与公孙家牵涉甚深，看来这是公孙家惯用的招数。
四目相对，方丈微愣了一下。
但是，与性命比拟，却没有人再情愿倾耳吟听这佛号声。
夜染深深吸一口气，展开眼眸：“善男信女都走了，方丈大师为何还要持续诵经？”
慕护国寺之名来朝拜的各地游僧，另有来护国寺上香的善男信女浩繁，寺院才决定在左殿外空位扩建一片禅房，供善男信女借宿之用。
月朔十五，因着是佛法嘉会，既将完膳的左殿禅房是歇工的。
方丈会出言提示她，想来是因为她内心藏着仇恨，一身煞气极重。
左殿外，本来是一片空位，临着后山一片林子。
佛殿走水？
有谁不惧死？
出了寂静的佛殿大堂，夜染循着喧闹声，和云颜掠过佛殿游廊，往左殿禅房方向行去。
夜染双手合十，面色安静：“菩萨只是借了弟子的手，扫去脏污灰尘，还这南山护国寺一片明镜净土。在方丈心中，不伤害这人间万物，一草一木，便是扬善；在弟子心中，惩恶便是扬善，人间万物除尽，便是一片腐败天下。”
仿佛与当初在小泽镇华兴寺经历过的一样。
方丈大师对夺路而逃的善男信女视而不见，诵念完最后一声阿弥陀佛，他展开那双敛藏聪明的双眼，看着蒲团上悄悄盘坐的夜染和云颜。
“施主为何不走？”
夜染带着云颜悄悄的跪在大殿蒲团上，感受这一幕非常熟谙。
“烧香拜佛再多，于佛门净土之地，菩萨眼皮子底下，行此藏污纳垢之事，亦是在玷辱佛法。”
夜染坐在蒲团上，就那么看着她惦记得紧的公孙芷，扶着太后起家，掠过殿内垂帘走了。
方丈大师讲经的声音并没有停下来，空灵的佛号在大殿内回荡，跟着善男信女们慌乱的拜别，诵念佛法的空灵声仍然不急不缓，如潺潺流水般能抚平民气中的烦躁不安。
恐怕火势伸展到大殿，会危及他们的性命，这个时候，谁也不肯意往生西天佛土了。
是一击致命的好招数，但是，也不晓得有些人会不会搬起石头砸了本身的脚？
善恶有报，她等不及公孙芷母女获得恶报的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