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携起她的手，在玉茗堂平分主宾坐定。献茶已毕，我笑道：“娘娘仙颜，人间少有。请恕玉机冒昧，未知娘娘芳华多少？”
我赞叹道：“不敢当。mm芳华貌美，圣眷正隆，当真羡煞旁人。”
因而我顺手拣了一枚赤金多宝发簪出来，对着镜子比在鬓边：“其他的收起来吧，今后出入御书房，也用不上如许多的金饰。”
济慈宫前的冰冷凝涩如巨石压在心头，我问道：“姑姑，这两年两宫一向如此么？”
我饮一口茶，如有所思道：“玉枢说皇后曾问过她很多莫名其妙的事，但是我从未听母亲提起过，可见玉枢并没有将这些烦苦衷说与母亲晓得。玉枢的性子向来是有甚么说甚么，如许诡异不通之事，她为何不对母亲说？”说着一抬眼，似笑非笑道，“这件事情，姑姑当很清楚才是。”
我将弹子一粒粒抛进盒子，淡淡道：“姑姑言之有理，我再也不说了。和姑姑说句实话，这一次回宫，我是有些怕的。”
小莲儿扒开珠帘，笑吟吟地走了出去。一身碧色水云纹长袄略显紧绷，显出苗条婀娜的身姿。随便走上几步，但觉娇媚多姿，步步生莲。我赞叹道：“莲儿长大了，也更美了。”
芳馨轻拍一下我的右肩：“本日除夕，女人何必提起阿谁废人？若被别有用心的人闻声了，还觉得女人怜悯安平，传到陛下耳朵里，又要多心了。”
芳馨笑道：“女人畴前都没有怕过，现在如何怕了？”
我念起一人，不觉叹道：“有些人不告而别，倒安闲了。”
芳馨的笑意便有些僵，好一会儿才软和下来：“昌平郡王当年因于女人之事被赶去了西北，连新年也不准在京中过，这一去就是三年。太后怎能不心疼？不过，昌平郡王已然回京，这大好的日子，太后却推病不见，却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。冰冻三尺，非一日之寒。”
芳馨道：“女人聪明，怎说本身无知？”
芳馨道：“另有悫惠太子和三位公主的事。另有，奴婢听宜修说，当年陛下大肆查问慎妃娘娘的事，导致弘阳郡王自危，自请出宫守陵，太后对此也大为不满。只是太后的性子女人也晓得，一贯是哑忍不言的，母子俩谁也不说，日子久了便成了本日这般景象。”
见我沉吟不语，她忙命小丫头捧上一只小小的雕花木盒：“听闻姐姐最爱好青金石，mm特备薄礼，些些微物，不成敬意，万望姐姐笑纳。”小丫头揭开盖子，但见是一只鹌鹑蛋大的青金石吊坠，金斑点点，光彩竟不亚于四周缠绕的金丝花，比当年封若水送给我的青金石坠裾还要宝贵。
小莲儿道：“今晚娘娘要献歌，这会儿已经去延秀宫了。”说罢退一步道，“奴婢也要跟去服侍了，奴婢辞职。”
怨不得玉枢对她有些讨厌，本来她出身于玉枢掌管的文乐坊。我笑道：“越女新妆出镜心，自知明艳更沉吟。齐纨未是人间贵，一曲菱歌敌万金。”[47]
沈姝淡然一笑：“mm不过胡乱唱两句罢了，便是练一百年也比不得婉妃娘娘的歌喉。此后恐怕是‘戏罢曾在理曲时，妆成只是薰香坐’[48]了。”
小莲儿道：“姑姑是看着我长大的，就别笑我了。”
芳馨笑道：“那女人就挑一件戴，别孤负了娘娘的美意。”
我拉一拉她的指尖，浅笑道：“我内心都晓得。”
小莲儿恭恭敬敬行了一礼，浅笑道：“多谢女人嘉奖。”说着命身后的小内监抬上一只一尺见方的雕花木箱，道：“婉妃娘娘说，女人本日才回宫来，怕没有都雅的金饰和头面，特命奴婢送一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