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3章 女帝师五(58)[第1页/共5页]

我入迷半晌,深深叹道:“信王妃自幼深受父亲正视,经心教养多年,宠溺非常,连婚事都由她本身做主。一朝非命,怎能不悲伤?”

我像逃脱普通回了寝室,银杏当即拿出一套淡水红色的牙白云纹广袖长衣,考虑着道:“这件衣裳也算华贵,色彩也不大出挑。既贺了信王得胜返来,也不至于太刺信王妃的眼。”说罢又翻出一对粉晶缀玛瑙雏菊银簪,并一对红玉耳坠,“女人瞧瞧,如答应好?”

银杏又唤了我两声,我这才坐起家,苦笑道:“宇文君山去荆州,尚不满一年,我原没希冀他起兵。他与王甯起兵后,我也没希冀他们打败信王。不过盼他们将信王多拖些光阴,好让昌王尽快攻入都城。不想他们——”想起襄阳城下,数万将士为高旸的铁骑所凌轹,折颈断骨,血肉成泥,我几近落泪。心中一片空缺,竟想不到一个合宜的词,“这般文弱,近十万雄师为五千兵马所破。”

我奇道:“王爷倒不先回洛阳么?”

银杏将衣裳挂在衣架上,又坐在妆台前,将雏菊银簪从锦盒里取出,拿绒布细细擦拭。很久,方鼓起勇气问道:“信王唤女人,莫非是因为那件事——”

高曜当初所正视之人的子孙,将襄阳城出售给弑君的主谋,多么讽刺!高旸大获全胜,难道天意?悲惨愤激的表情与讽刺的口气相和,竟是一片奇妙的安静,“这是民气所向,恭喜王爷。”

我哼了一声,只觉精疲力竭:“‘殷鉴不远,在夏后之世’‘先人哀之而不鉴之,亦使先人而复哀先人’。不过如此。”

想起那一日李威退下后,银杏痛心肠问我:“五万雄师竟挡不住信王五千兵马?莫非是天意么?”

李威道:“王妃本日俄然病了,太医正在诊治。王爷命小人转告君侯,王妃与君侯夙来交好,若能去王府看望一番,王妃的心宽了,病定然好得快。”

我叹道:“昌王久在西北,善野战与守城,并不善攻城,若绕过洛阳,以轻骑直袭都城,假皇太后命,明示信王罪孽,如此南北合击,另有可为。现在耽于洛阳,是大大的失策。”

李威道:“叛军亦算神速,但是王爷更快。白珪在博望中了王爷的伏兵,五千军士全军淹没。”

【第四十节 情之所钟】

高旸从不计算我去不去王府,他老是情愿亲身到新平侯府来。这一次明知我不肯踏足王府,仍命我前去,我若应对不善,新平侯府的覆亡之日便不远了。

战局瞬息万变,前几日我还为宇文君山与王甯在江陵起兵的事而奋发不已,不想兵败如山倒,亦如高旸行军般风驰电掣。我无话可说,只淡淡道:“晓得了。”

宇文君山与王甯起兵后,汴城开端戒严。凡是酉正后还在贩子闾巷间行走浪荡的,一概被抓到汴城府大狱关起来,待查问清楚,施了杖刑,这才放偿还家。昔日热烈的北里酒坊灯消火灭、鸦雀无声,船上的人家亦不敢点灯行船,汴河上乌黑一片。偶有几点灯光似萤火般飘过,是结伴巡城的军士与衙役。

李威笑道:“不错,这个吴粲就是吴珦远亲的孙儿。”

“莫非mm嫁了人,就不能做非常之人、立非常之功了么?”当年,我曾如许对刘离离说过。式微之人亦是非常之人,舍生取义更是非常之功。

启春固然悲伤欲绝,却不得不强打精力谛视着城中的一举一动。采薇提及那一日去信王府看望启春,口气甚是怜悯:“自我识得启姐姐,从未见她这般肥胖过。恰好太妃担忧信王的安危,愁得茶饭不思,启姐姐还得耐着性子安慰。我看她心力交瘁,和我坐了半日,话也未几说一句。我甘愿她大病一场,好过如许强撑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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