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瑞道:“天这么冷,下官也不能教大人白白走一趟。大人请进,不过期候可不能太长。”

我实在不忍心再听世人的哭叫要求:“我们进屋说。”

皇后合目道:“你再为本宫读一篇赋吧。还是司马相如的《大人赋》好了。就在书案上。”

我捏了捏她的左臂,心疼道:“为甚么老是穿那么薄弱?若兰和若葵现在就不放你在心上了?由你冻着?”

锦素点头,“她们为我清算衣装去了。”

李瑞红了脸,忙行礼道:“如此,下官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皇后松了一口气,“不错。陛下当年将火器厂和武库建在京郊,便是怕扰民,也怕保密。”

绿萼凝神思考,很久才道:“好似是有这么一句。”

我笑道:“李大人快人快语。我来是想见于大人的。”

锦素道:“姐妹别离期近,我没甚么留给姐姐的,唯有写一幅字赠送姐姐。”说罢走到书案前,举手一挥而就,是间架均匀、笔致浑圆的颜体。

锦素浅笑道:“与姐姐的交谊能善始善终,是我平生中最欣喜的事。”

过了几日,我正和史易珠一道清算和誊抄笔录,筹办送呈皇后。忽听内里传来女子的哭声,本来细细的一缕,蓦地转盛,另有男人的呼喝之声。我和史易珠相看一眼,俱感奇特。正要扬声叫人,却见帘子一动,芳馨闪了出去:“女人,大事不妙。掖庭属俄然派了很多人来,奉了圣旨正在四周拿人。说是统统奉侍过皇太子和三位公主的乳母和宫人都要关进掖庭狱,女官都被赶到霁清轩囚禁起来。”

我伸脱手来,点点雪花在手心融尽,心头更加腐败。“我曾教你读过《春秋左传》,还记得么?”

我叹道:“臣女不知。臣女瞥见公主们所绑的冰刀都非常合脚,臣女猜想,约莫是哪个宫报酬了奉迎公主,特地定做了,带进景园的。娘娘可细细查问公主身边的人。”

提及皇后的信赖,我又想起三位公主溺毙当日,皇后对我的叮嘱,不成谓不诚心。天子也不晓得会不会回朝,不管如何,我都该当好好想想,该如何向天子陈情、如何救下锦素等人的性命。

李瑞道:“今晨掖庭属接到圣旨,命下官等缉捕皇太子和公主身边的宫人。皇太子的乳母刘氏在小库房里吊颈了,这丫头非要去叩首。”

见是我,李瑞立即满脸堆笑,“朱大人怎的来了?”说着作了一揖。

我赶快向皇后道:“娘娘,此事牵涉甚广。还是等陛下回京,再行决计。”

穆仙舒一口气,感激地看我一眼。皇后拭去泪水,叹道:“莫非真是天意么?”

皇后衰弱地一笑:“身子大不如前了,才如许两日,便精力不济了。”

听闻太后病了,我忙去仁寿殿存候。太后夙来爱好静修,平时甚少见人。想来这一次病了,就更不会晤我了。我也只是去虚应个礼数。

我行礼,指着阿谁小宫女道:“这是如何回事?”

我欣喜道:“两邦交兵,此事不免。臣女听闻整造火器时,常有误燃火药的景象产生,惊天动地的一炸,连四周的民居也化为乌有。这一次没有惊扰布衣,已是万幸。何况人还在,也就无甚可骇。娘娘当光荣才是。”

很久,我拭了泪,长叹一声。李瑞道:“大人面色很不好,请早些归去安息。”

我心中一宽,拾起地上的字帖:“囚禁霁清轩,起码衣食无忧,比掖庭狱好很多了。陛下一日没有回宫,这事便一天不能定论,还请mm宽解。”

锦素循名誉来,顿时又惊又喜,上前来紧紧握着我的手道:“姐姐。他们竟肯放你出去?我只当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说罢流下泪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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