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世当中，拳头才是硬事理，拳头没有别人大，那就只能乖乖挨打。
聂清神情蕉萃，他衰弱道，“岳父尸体被送往琅琊郡族地，可小婿却感觉，也许汴州才是他最想长眠的处所。岳母可否帮小婿清算一些岳父的衣物用品，立个衣冠冢，以示哀思——”
仆人分开好久，但书房都有主子打扫，每一寸都干清干净的，连点儿浮尘都没有。
聂清推开熟谙的书房，映入视线的便是外头倾泻而下的灿烂阳光。
他们真觉得他聂清软弱可欺？
聂清为了安抚这些人，破钞不知多少精力。
“你说谁没了！”
“你说、你说谁没了？”
聂清挑了四幅画随葬衣冠冢，残剩的留下给卫応夫人和孩子做个纪念。
一副是卫応夫人孩子、一张是卫応父母兄弟姐妹、一张是聂良、一张是聂清。
温润有礼的聂清仿佛在这刻死了，留下的此人只是情感失控的空壳。
第二日的时候，聂清稍稍平复表情，亲身上门奉告岳母这个凶信。卫応夫人是个标准的士族贵妇，一丝一毫都挑不出错处。哪怕听到丈夫的凶信，她也能硬生生忍下泪水。
“节哀……你叫我如何节哀……”聂清双目已然通红，晶莹的泪珠转动数次还是落下，他的神情脆弱极了，仿佛些许打击就能将他击溃。聂清用哽咽的哭腔道，“父亲去了，聂洋那混账去了，现在连岳父都弃我而去——我到底是做错甚么，短短数月，接二连三落空嫡亲？”
非论是作画的人，还是画上的人，他们都不活着上了。
聂清翻开一幅画，画上画了一个青衫少年假山花草间朗读竹简，他发明这个少年有些眼熟。
他又翻开别的一幅，此次不是单人画而是一副新鲜的场景。
聂良是他恭敬的父亲，卫応是教员兼岳父，扮演着近似父亲的角色。
一个边幅清雅的中年男人与宗子对弈，温美好妇怀中抱着个男婴和顺看着，另有三个春秋分歧的孩子或坐或站、或读书或玩闹。聂清一眼便认出这是岳父一家子，美妇人是岳母。
哭过以后，聂清才哑声扣问卫応的尸首在甚么处所。
固然聂良生前已经帮聂清清理掉那些野心勃勃的人，但他也想不到聂军会败得这么完整。
他不是个脆弱的人，只是短短数月，三个最首要的亲人去世了，铁打的人都受不住。
卫応夫人见他这般故意，神采带着些许欣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