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大没小的臭丫头!”鬼医“嘟噜噜……”地吹了两下胡子,板起面孔。
信上并没有问候安慰之语,也没有叮嘱她该如何行事,乃至连昂首和落款都没有。只要朱砂写就的两个大字鲜明映入视线:“回家!”
各种旧事浮上心头,罗青桃的双颊悄悄地热了起来。
罗青桃叫太医验过,肯定无毒,才肯服下。
罗青桃抬昂首,翻了个白眼:“这年初真是无奇不有。送信的鸟儿会说话已经够奇特,现在竟然还学会讽刺人了!”
鬼医在旁幸灾乐祸:“哭吧哭吧!他不要你了是不是?你这都不哭,还等甚么时候呢?我猜啊,他这会儿多数是又看上旁的小女人了,你已经成了‘旧人’喽!”
可她看着这件衣裳的时候,面前却尽是旖旎风景。
罗青桃蓦地冲到门口,挥开珠帘:“给我滚出去!”
如此到了第二日,罗青桃终究能够行动自如,不再是个靠拐杖行走的废料了。
她霍然站起,将衣裳丢到地上踩了两脚:“拿去烧了!”
她的来由是:罗青桃固然在大梁同冯恩甫拜鞠问,但毕竟没有正式册封,临时不便利跟到东宫去住。
罗青桃忿忿地踢翻了锦凳,坐到床边生起了闷气。
罗青桃嘲笑:“不关你的事。这衣裳不吉利,拿去烧掉;趁便把这铁鞭和匕首用烈酒多洗两遍,我有效。”
罗青桃接过鸟笼,伸进一根手指戳了戳白鸟的翅膀,昂首向鬼医笑道:“这只小玩意儿不错,我收下了。你有如许的孝心,我很欢畅。”
罗青桃大喜过望,劈手将信夺了过来,笑逐颜开。
鬼医瞥见她这般欢天喜地的模样,内心感觉好笑,忍不住在脸上比划着羞她。
对于身外之物,她一贯很看得开。
想来也是。这鸟既然是由鬼医用笼子提出去的,在宫门口少不得要被细细搜索,哪有叫它带信的事理?
解毒以后,她很不客气地派了个宫女去到东宫,向冯恩甫讨还了她的东西--铁鞭、短匕,以及她被俘当日所穿的那一身衣衫铠甲。
内里很快响起了喧华之声。只听鬼医的声音在内里叫道:“你不见我,你会悔怨的!臭丫头,你信不信我能救他,就能弄死他……”
小宫女捂着嘴笑道:“奴婢方才去取东西的时候,正瞥见太子捧着这件衣裳贴在腮边,神情可和顺呢!”
在军中与君洛多日相处,这件衣裳不知有多少次被他扯落丢到地上。她还记得他如何伏在她的胸前,吻着这衣衫上的铜钩,含混地唤着她的名字。她还记得被俘那夜,她本身扯落了这衣衫,猖獗地骑到君洛的身上……
罗青桃下认识地将衣裳丢开,神采丢脸起来。
小宫女还想说几句调皮话,罗青桃已恼了。
这件事,不晓得就罢了,一旦晓得了……还真不是普通的恶心!
罗青桃缓慢地扯开信封,脸上的笑容却僵住了。
鬼医慢吞吞地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来,递到罗青桃的手里:“我那药奴倒有一封信给你,也不晓得你爱看不爱看。”
鬼医被她劈面骂作“鸟……”,气得胡子直颤,偏无可何如--毕竟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呢!
本日这鸟算是过了明路的了,今后叫它传信还不是轻而易举?
罗青桃嘻嘻地笑着,翻开笼门,将白鸟抓在手里玩弄起来。
罗青桃瞥见笼内站着的那只遍体乌黑的鸟儿,展颜笑了:“雪公子?”
这时门外来报说是鬼医求见,罗青桃正自愤怒,随口说了句“不见……”
罗青桃安设下来不久,冯恩甫就非常自发地叫人把药送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