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苼心神震惊不已。
倾天点头，自嘲一笑：「我这一道，必定艰巨。你如果不走，说不定修行之路，还能走得更轻松些。」
他俄然哈哈大笑，笑声过后，阴霾的眉间多出一清楚朗，笑盈盈地说道：「小丫头，你这杯茶，可不该站着给啊。」
向苼眼神一亮，顿时心领神会，二话不说举杯侧身跪下，「师父在上，请喝茶！」
倾天喃喃一句，终究昂首，暴露一张仍然年青的面庞，只是眼中，尽是沧桑。
「过来坐。」
向苼捏紧碎片，点了点头。
只一句，向苼就听出了分歧。
向苼在迷雾当中走了好久，未见出口，却见一座熟谙的宅院，孤零零地耸峙在虚无当中。
她神采一变，倾天虚幻的面孔上，倒是多出一丝浅笑：
倾天心中扭捏不定，但转刹时，这一缕踌躇就化作安然。
倾天敛去笑容，「不过在此之前，另有一事，需让你晓得。」
倾天接着道：「我这缕真灵，再有半晌就要散了。没法在修行上指导你太多，不过你有两枚《欺天》碎片后，应能轻松感到传承塔地点。新
「前路险阻，为师信赖你可自行处理。
「只是给你一个挑选。」
短短两百年，对他而言自是算不得甚么，可如果将他本身放在一样的窘境当中，他不必然能比向苼做得更好。
他抬眸直视向苼，道：「你可知，你地点的这一界，是我留下的一座樊笼。」
「向苼吗……」
只一眼，向苼短短数百年的修真界经历，便被倾天尽收眼底。
他洒然一笑，「你觉得接管传承的前提，是为我报仇？笑话！我倾天的仇怨，岂需别人助力？统统的仇敌，早就被我挫骨扬灰，魂飞魄散，永久不得超生！」
再者说，修真本是逆天而行，如何能害怕艰险而另择他路？若长辈真的畏缩，剑心蒙尘，前路便已暗淡，谈何前程无量？」
向苼看到三角石盘，瞳孔一缩，「师父，这……」
向苼身形一震，「那前辈何故……」
倾天看着向苼，目光深沉：「《欺天》与我因果极深，已成六合忌讳，背后是你没法设想的庞大凶恶。
向死而生，又如野草般坚固。
血炼晶壁炸开的一顷刻，幻景中六合粉碎，尽皆化为茫茫虚无。
说到此处，向苼起家举杯：「倾天前辈，长辈敬您！」
倾天喃喃自语，眼里透暴露一丝苦涩，但这一丝苦涩，很快就被他掩去，并未被向苼发觉。
她沉默半晌，终究出声：「前辈，您所说的凶恶，长辈现在不懂。长辈自夸冷情，但绝非忘恩负义之人。
这一刻，向苼只感觉浑身高低都被看破，藏不住涓滴奥妙。
向苼神采微讪，「长辈冲犯了。」
难怪……难怪能接受住他留下的因果，历尽灾害而不死。
倾天哑然发笑，抬手扶起向苼，捏着一枚三角石盘，放在了她的掌心。
「那前辈的仇呢？」向苼看着倾天，目光灼灼，「大仇未报，莫非就这么算了？」
是倾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