鬼三八见鬼五六身子薄弱，把屁股从传单上挪出一些，请他坐下。这一来二去，老哥俩就坐在传单上，相互传播起囤积已久的负能量来。
“再逼逼信不信我灌你一碗汤？”
“嘿我说那边那人，啊呸，那鬼，干甚么呢！别偷偷摸摸的，觉得我看不见呢！”
才不是因为他怕小灰的阴阳瞳！不是！
小灰噗嗤一声笑了，“三轮车祸就把你撞死啦，够悲壮，够新奇，是不是你个夜瞎子又大早晨把人家妹子带出去瞎跑啦？”
“滚。”对这类人，就要简朴卤莽。
小灰往眼睛里滴了两滴孟婆汤。
小灰低头思虑了半晌，如有所思――
我嬉笑着在一旁看，“哟，孟婆牌眼药水，口味，不，眼味，够奇特啊。”
身后鬼差冲我大呼。我不由打了一个激灵，把孟婆汤往忘川内里一倒，拔腿就跑。
我定睛一看，顿时松了口气，“小灰啊，没想到你是鬼差啊，那我不喝孟婆汤了啊？”
我吐了吐舌头，从速转移话题：“来了这几天如何也没看到阎王殿啊。”
“诶不是，你们熟谙的话……啊……那就脱期几天吧……”
……我夜盲怪我咯？
这下我们的KPI有下落了。
算了，谁让他有勾魂捉鬼的阴阳瞳，我只要一个远视加夜盲眼啊！
三杯下肚，酒气氤氲，我喘了口粗气，“不可不可，不能再喝了。”
小灰骂道：“你特么一个大老爷们装甚么哭，觉得我傻啊！”
鬼五六对劲洋洋地说。
他切了一声，“还跟之前一样怂，小夏如何就眼瞎跟了你了。”
吵嘴无常在中间嗤嗤笑：“哭啥哭，半个月以后她就下来了。”
来客户了来客户了，鬼三八拍拍鬼五六。鬼五六一看，眼睛闪过一丝亮光，对鬼三八说。
摔！
为何。鬼三八问。
可不？鬼五六听了也打起精力，谈谈畴昔对他们来讲很有些望梅止渴的结果。我记得当时候啊，那些鬼们登一次望乡台要花一千两，喝一次孟婆汤投胎要五千两，冥币真是像喷泉一样往外流啊。看看现在，望乡台都成免费福利了，孟婆汤口味还被嫌弃。烧过来的冥币还几近都是假的，红彤彤的印个大瘦子，哪家银行肯收。
“滚，别没脸没边的。跟我套近乎就少的了这口汤吗？小黑小白过来灌他。”
哪像之前。鬼三八一听到“之前”两个字两眼就放光，接上话头说。哪像之前呐，中国只要咱地府一家公司，当时候我们需求拉客户么？完整不消。我们地府还是鬼满为患，房间实在不敷了，乃至还放出风去，说甚么地府里有刀山火海，骗那些上门的野鬼们不要来。那些烧来的冥币，我们地府能抽个八成，当时我们甚么都不消做，冥币都花不完。那日子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。
客户越来越刁，一些信上帝，一些信阿拉，另有信炒面的，信飞饼的，信甚么甚么love的，你说这些鬼都是些甚么鬼。那边一句说。
“切，我这叫难赋密意，你见过死的那么仓促那么悲催的吗？被三轮车撞死诶，你懂个鬼啊。”
都怪阿谁黑无常嚼舌头。我盯着他不说话，黑无常被我盯得有些发毛。
他顺手一指，远处黑压压一片枯枝破败，压抑得很。
吵嘴无常就要脱手，我仓猝抱住他大哭起来：“啊兄弟啊，我跟我家小夏这么多年你也都是看过来的。你说我死都死了，就是不想忘她这一个动机。哇……”
嗝，我不怂……我只是……害臊……
“人啊！”我端起酒杯，“我妈老往我书包里塞符啊牌啊的，到了也没压得住我的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