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鄙人天然也带了投名状,还请老爷您一观。”只见他解下背后的一个油布包裹,放在地上细心翻开,包内倒是一颗用石灰硝制的首级,瞋目横眉,边幅倒是非常威武。
“太爷,我们海沙派做的甚么买卖,您想必也是内心稀有。现在香山之利,大多自盐糖而出。但是盐堆在滩上,不能做钱用。给盐商支纳,您又能得几文?如果有小人做这买卖,包管您分此中的大份。”
“你海沙派但是吴帅命令剿除的乱贼,又做着私盐这等买卖,如果我做了你们海沙派的甚么总供奉,不是本身找死?”
“海捕公文内赏格严拿的海沙派盐枭,白莲逆贼铁占鳌。别的铁家高低三十七口,都已经被杀了个一干二净,包管不会有甚么铁家先人出来,找大老爷报仇。不知这份诚意,大老爷感觉够还是不敷?”
海沙派向来以私盐为业,大明各地,都有海沙派后辈。当年与洪武爷争夺天下的张士诚,也是海沙派出身。国朝定鼎以后,也曾对这昔日朋友大力剿灭,只是这海沙派生命力非常畅旺,屡剿不断,反倒开枝散叶,各处着花。
李炎卿问明原委,问道:“你这私盐估客,倒是神通泛博,官府拿你,也没甚么好体例可想。只是我问你,你与我合作,与本官有甚么好处?”
海阔天一抱拳“贼子铁占鳌够白莲,诡计造反。事败以后不思改过,反而还想要行刺大老爷,成果被老爷部下的捕快斩杀,这功绩是实打实的军功,小人天胆,不敢冒认如许的功绩。”
“老爷贤明,不过海沙派固然蒙受了些波折,却无伤元气。自元至今,我海沙派屡受波折,不知颠末多少大难,但是几曾见过海沙派从江湖上除名?只要天下有私盐,我海沙派就不会灭门。独一的不同,不过是谁来做这个掌门罢了。至于朝廷一体严拿,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,有没有白莲教,海沙派都要被剿灭,我们早风俗了。”
海阔天哈哈一笑“老爷您白叟家谈笑了。我叔父不明大义,自取灭亡,这又能怪的了谁?再说了,吃江湖饭的,又有几个有好了局。若不能得一个官身,迟早都是要非命的,他死是道理当中的事。如果这类事也要报仇,这江湖上怕是就没有甚么活人了。”
以气力而论,现在的海沙派想要应对外来**人物,多数力有不及,可如果他们成了盐巡,有了官身,那便是外来妙手再强,也不敷他们来打。
李炎卿道:“这脑袋是?”
“老爷此言就不对了。本门的供奉,遍及全部广东,几十州县的班头、书办、师爷、乃至县尉、县丞、主簿等大人,都是本派的供奉。我们这类买卖,与洪姐的买卖一样,若没有官府上的好朋友关照,那一天都做不下去。吴大帅身边,也有本门供奉奉养,若不然,哪能这么快就得了您高升的动静?您放心,做我海沙派的供奉,只会让吴帅欢畅,不会让吴帅起火的。”
“你这主张倒也不错,如果能将广东的新盐行销天下,确是一件功德。不过你可有掌控?不要到时候你的摊子没有翻开,反倒被别人把地盘占了去,那就得不偿失。”
若论气力,现在广东海沙派气力大损,威风大不如前。已经有些外来的江湖人,想要到广东盐道上掺一手,并吞这爿基业。**上争抢地盘,怕的向来不是敌手的武功,只担忧官府的干预。毕竟两伙江湖人对砍,官府帮谁,谁就必然能赢。
“这便是要请老爷脱手之处。广东海沙派现在气力大损,不过比起本地的帮会,还是略强一些。只要老爷肯让我们做盐巡,包管咱打的那些外来的私盐估客哭爹叫娘,休想偷运一两私盐出去。您也晓得,现在朝廷的盐巡底子就与我们穿一条裤子。若想不准私盐,非得用我们不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