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么,香山开埠。我们莫非让外埠人占去了便宜?十一都的父老必定要希冀开埠用饭,到时候各商行的跑街、大写、伴计、管仓。全由咱香山雇用。非香隐士不消,非香隐士不取,此为铁律。至于运营上,官府独营两家,作为官店。其他十一家,由十一都均分。”
梁瑞民在舆图前面看了看,不住点头“这里好,这里好。这里不但离船埠比较近,关头是这几家店满是陈家的,与我没甚么干系。不过万一陈家狮子大开口,多要赔偿,这本钱……”
张若兰却不惊骇,反将棋盘一推,“如果爹爹始终不肯接管李郎,这棋下的另有甚么意义。我累了,要归去歇息了,这盘棋爹找大哥陪您下吧。”
两人一番争斤论两,终究敲定,这十三行内,梁家起码占三家,洪四妹占两家,三家官店,别的五家,由其他各家均分。而兴建十三行的用度,梁瑞民也要占三成,并且任务援助二百名劳动力。
“你给我诚恳待着,又要服毒他杀?是喝玫瑰露啊,还是吃枣泥饼啊?都当娘的人了,如何还这么乱吃零嘴?你啊你啊,真是被鬼迷了心窍。别的且不说,单说面前这一关,他李炎卿……阿不对,我得教他刘朝佐,在我这,他只能是刘朝佐,他这关能不能过的去,又有谁晓得?此次南下广东的巡按,怕是要落在刘勘之头上,他若去了,哪有刘朝佐的活路?”(未完待续)
在他桌上,放了一份画的非常粗糙的香山都会图。这是花惜香部下的侠女,拿眉笔划出来的。这侠女绘画上很有些天赋,用眉笔划的草图,倒是勉强能看懂。
京师,纱帽胡同内。一炉龙涎香缓缓燃烧,满室异香扑鼻。张若兰轻蹙娥眉,将手中棋子落下,口内道:“爹爹棋力高超,女儿这一盘,多数是要糟。”
张居正只好点头道:“女大不中留啊,给我坐下。若兰,爹也是为了你好。他是个不学无术的东西,他的根底,我不是都给你看了么?当初在京师里,是个驰名的浪荡公子,连父辈定下的婚事都被他推了,如许的男人,如何配的上我的若兰?别看你现在有了官保,想要娶你的人,还是能从咱家门口排到边关去。爹帮你好好挑挑,包管找个温良君子,平生不负你。”
在她劈面之人,五十开外,生的边幅堂堂,玉面长髯,一双虎目当中尽是慈爱之意。此人恰是现在朝内自主一方,仿佛与首辅高拱分庭抗礼的次辅张居正。只见他捻髯笑道:“若兰,你说燃上龙涎香便能取胜,成果如何?认输吧,下棋你不是爹爹的敌手,便是眼下不输,待会那小东西哭闹起来,你的心一乱,还是要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