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一的本相，坛子里的东西是我家的，不过是埋在了沙家，被沙老拳头挖了出来。
沙老拳头和沙奶奶愣了，没想到我会摆出如许的态度。
“死老婆子，你千万别死啊，鬼域路上，还得过几年给我作伴呢！”沙老拳头嘴里在骂，但倒是带着属于平常百姓的那种爱意在骂。
我举手按在沙老拳头肩上：“沙爷，都别吵了，跟我说说是如何回事？”
“这是我的，这是我的金子！”沙奶奶果断地说。
“石头，我……我说实话吧，我对不起老夏哥。”沙老拳头浑身颤抖，没说话，眼里先老泪横流。
“你——你，死老婆子，先说闲事，先说闲事……”沙老拳头气得额头上的青筋全都暴凸起来，想用力顿脚请愿，但又怕动静太大轰动了外人，以是死力节制着，悄悄顿脚，无法之极。
沙家老两口这么做，真的是丢了老济南人、曲水亭街统统人的脸。
他抬腿想往北屋走，我顿时按住那坛子，冷冷地说：“放这里吧，这事到此结束，不要再提了。”
“石头，石头，石头……”沙老拳头连声叫着追上来。
沙奶奶已经软软地躺下，身子佝偻着，鼻孔里只剩微小的喘气声。
“石头你听我说，你爷爷走了，我们街坊这批故乡伙也活不了几年了，斗争了一辈子，也没给孩子们留下甚么东西，以是才会……你晓得的，我对不起老夏哥，对不起你们夏家……石头，事到现在，沙爷爷我求你一件事，给我留个脸，这事别到街上去说，让我能端着这张脸活到死，行吗孩子？”
我不睬他们，也不想看到他们的嘴脸，抱好书册，回身就走。
“石头，这坛子我得给你搬回家去，你等等，咱爷孙俩一起畴昔。”他气喘吁吁地解释。
我当即上前，双手扣住沙老拳头右肘上的麻筋，两个大拇指发力一按，沙老拳头的右臂立即不由自主地弹开，把沙奶奶的脖颈放开。
自打我记事起，他们两个就每天吵。这几年上了年纪，大家的脾气略微好了点，兵戈摔东西就少了，但整天吵吵嚷嚷，谁都不是省油的灯。
山东人以“仗义、义气”闻名于天下，水泊梁山一百零八豪杰的故事已经成了流行环球的文学人物。以是，外埠人提到山东人，都要挑大拇指赞一个“好”字。
“神州九刀？竟然是神州九刀的刀谱？”我立即明白了。
我抱起书册，向死死护住金条的沙奶奶看了看。
我哈腰摸索她的鼻息，但只要出气，没有进气了。
沙老拳头嗤地一声笑出来，声音里既有笑意，又带着哭腔：“拼吧拼吧，我等着你爬起来跟我拼呢……咳咳咳，死老婆子，你要吓死我啊？你死了，也就把我害死了……”
我用右手拇指的指尖抵住沙奶奶的人中穴，连续用力按压了七八次。
“要点脸吧老婆子，金子是老夏哥拜托给我的，咱没钱能活，没脸就别活了！”沙老拳头仰天长叹。
“早就锁了，早就顶上了，就你啰嗦，就你啰嗦！”沙老拳头低吼起来。
他盘跚地走过来，抓住沙奶奶的右脚，试图把沙奶奶拖开。
义气，是我们山东人引觉得豪的，特别是江湖人物，如果连“义气、承诺”都做不到，就白白披了一张济南人的人皮。
他是练过武的人，这一夹起码有二百斤的力量，沙奶奶那样的家庭妇女如何受得了？顷刻间，沙奶奶双脚离地，身子狠恶地挣扎扭动，一个字都叫不出来，喉咙里咯咯作响。
“说吧沙爷，有甚么说甚么。”我立即禁止他持续忏悔认罪，先把本相说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