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儿心中蓦地狂跳,浑身颤抖起来,急转首,抬头看向凸台,大喊一声:“北官!”泪水涌了出来,跟着面上冷水一起滴落身侧水里。

苏儿直直看着仰卧在石壁旁的爹爹,见爹爹面色如雪,呼吸沉重,双目紧闭,又惊又怕。俯身趴在爹爹面前,头脸上的泪水、冷水一滴滴落在他额上,而爹爹竟涓滴不觉。

她在洞外等候很久,初时见丝绳被扯得笔挺,晓得丝绳还在丈夫手中,虽不堪担忧,却还可晓得丈夫仍在。但是丝绳俄然间竟松了下来,在汩汩不息的溪水里飘零不居,苏儿的心蓦地间就如被激流揪走普通,再难在洞口静等。

苏儿一惊回身,直直看着这形如鬼怪之人。过得一刻,惊道:“张天作!”

金寓北对他的一声惊叫,恍似不闻,还是紧盯仰卧那人,渐渐躬身,抬手悄悄拂拂他的上额,紧紧抓住那人冰冷的右手,双唇颤栗,颤声叫道:“师父……”

金寓北涌身一跃,跃到苏儿身侧,揽住苏儿纤腰,回身纵到凸台下。双腿运足太玄神力,两人出水,直升上凸台。

这闭目仰卧之人,竟然就是踪迹杳无的东盟盟主上官昼,金寓北的师父,苏儿的父亲。

苏儿蓦地听到丈夫喊出师父两个字,如同惊闻好天轰隆,紧盯丈夫,一下子愣在水里。

苏儿抬手给爹爹悄悄打扫额下水滴,颤声叫道:“爹爹、爹爹、爹爹……”

苏儿紧咬下唇,方才对丈夫万分担忧,此时又看着三年后重见的爹爹,竟然是这般生不如死的景象,心如刀绞,泪如泉涌,双肩不断耸动。

金寓北正在心神大恸时候,突听身后石洞中水声响起,心中一震,马上伸手握住弯刀,回身看向台下。那须发蓬乱之人,也立时又紧握尖石,俯身到台边,紧盯洞中水面。

“呼啦”一声,水里站起一人。

但是,爹爹仍旧毫不知闻,除了重浊的喘气,再也一动不动。

固然金寓北进洞时候,叮嘱得斩钉截铁,不准她下水进洞,但想到厥后,再也顾不得他的叮嘱,即便是龙潭虎穴,也要出去,须得看到他才气放心。

水花落尽,看那人身形,出水娉婷,倒是苏儿。

金寓北当即喊道:“苏儿!”

金寓北站在苏儿身后,既为师父非常痛心,又为爱妻万用心疼。

苏儿从水中站起,陡见洞天,但不及四顾,张口大喊:“北官、北官……”声音惶急,惊骇无地。

很久,那须发蓬乱之人悄悄放下两手中尖石,渐渐起家,躬身道:“大堂主、上官堂主。”

金寓北又喊道:“苏儿!师父、师父在这里!”

时候越长,苏儿越是骇怕,即便丈夫武功通天,也不成能在水中一口气支撑这么久。苏儿虽智计超人,也想不到出去洞口后会是这般六合,她不往好处想,只觉得金寓北是一向都淹没水中。想着丈夫或许溺身水中,或许有人在洞中已对他痛下毒手,乃至胡图乱拟,觉得他已被洞中水怪吞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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