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国公府在北城,就是本来的沈家老宅。沈穆获封国公后,天子本筹算另赐一座府邸,但被他直言回绝了,说他们沈家人丁简朴,老宅住着充足宽广,不消再大兴土木建府邸,天子便改赐良田万亩,并御笔亲题了“敕造定国公府”的牌匾给他。

她抿嘴笑了笑,把面煮好,端去了厅堂。

厨娘见了掩嘴一笑,从柜子里拿了只瓷碗出来。

偏厅门口当值的丫环赶紧朝楼下喊:“大蜜斯,夫人请您返来。”

施乔与池宛有些友情,眉间不由暴露一丝担忧。

池氏是其中等个子,身形略丰腴的三旬妇人,颀长眉毛,狭长的丹凤眼,未语先笑,说话做事给人以干脆利落之感。

对啊,她如何把雪娘忘了!

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膳,施竹慢条斯理地吸面条。

“天然是贺家选的。”池氏的语气也非常不满,“说是请钦天监帮手算的,那天是个好日子。嫂嫂感觉太仓猝,想把日子改到春季,恰好我三哥一口就承诺了。你们是晓得的,我这个三嫂性子软,凡是我哥决定的事,她一概不敢多嘴,事情就这么稀里胡涂定了下来。哼,要换做是我,可不会随随便便任贺家说了算。”

施乔无语地点头,不懂他们这是甚么逻辑。

池氏见了会心一笑,大声道:“星月,等一下。”

澜大太太眉头微皱:“这日子是谁选的?”

走在她们身后的施谦、施竹不由轻声笑了笑。

花海中有幢两层的小楼,绿瓦红漆,彩绘雕栏,甚是精彩。

池宛与贺恭宜的婚事满城皆知,大师都很惊奇,施老太太问道:“贺家这么快就来下聘了?”

沈星月却没想这么多,过来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跑:“我们快点,别让表姐等急了。”

六月初三?那就只剩两个月了,这也太仓促了。

“放心吧,没事了,我祖父就是把我叫到书房警告了一番,都没让我娘晓得。”她说着掩嘴一笑,“还是多亏小四那一箭射的够准。”

沈星月忙道:“好啊,好啊,雪娘,我们走吧。”

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减弱,池氏才叹了口气:“明天是下聘的日子,宛儿内心必定不痛快。”

沈星月挽着施乔,几个年事尚小的庶弟妹乖乖跟在她身后。

“雪娘还在这儿呢,你走了谁陪来她?摆布她和宛儿也熟悉,你们便一道去吧。”沈星月的几个庶弟妹年纪还小,不顶事,池氏直接忽视了她们。

上了楼,公然如池氏说的那样,视野开阔,风景独好。

翌日凌晨,施乔晨练后到厨房煮面,厨娘把昨晚的事说给她听。

“好啊,好啊。”施竹眼睛一亮,连连点头。

“现在四品轩的海棠开得恰好,我让人把席面摆在二楼,支起窗棂,恰好能赏花。”她边走边道。

本日定国公世子沐休,特地和夫人在府中设席接待他们。

“不管他们,我们玩儿我们的。”定国公世子夫人池氏笑道,亲身来搀扶施老太太,带他们去设席的四品轩。

池氏号召他们坐席,席间大师聊起南京的旧事,氛围非常镇静,半途定国公世子差人来把施谦、施竹叫了去,他有两个朋友也带了儿子来,都是十四五岁的少年,恰好作伴。

她们聊着天走在前面,施乔等小辈跟在前面。

“四少爷,您如何到厨房来了,是不是饿了?”她举着灯,见怪不怪地把倒在地上的小凳子扶起来。

“妈妈,你先别问了,有甚么现成的吃的,快拿给我。”

鸡肉软烂,汤味清醇,施竹填饱肚子,心对劲足地回房睡觉。

池氏的神采非常不测,点头道:“你去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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