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母妃！”聂沛潇惊奇地看向叶贵妃，对她的态度感到难以置信。
聂沛潇见叶贵妃承诺得如此痛快，只感觉不大平常：“您当真情愿我娶出岫？”
这使得出岫长长松了一口气，也临时将与聂沛潇之间的事抛在脑后。刚到仲春初，措置了几桩买卖，出岫不测接到慕王的密信——“三日以内，速离京州”。
从应元宫出来已是乌黑夜色，聂沛潇特地绕去宫墙上一观，将整座京州城表里尽览眼底。城池白日规整的布局在夜色下连成了万丈尘凡，模糊还能看到流云山庄的一角夜景。
聂沛潇照实点头：“是至心喜好。”
“我如何了？”叶贵妃扬起刻画精美的秀眉：“你是我独一的儿子，你喜好个女人，为她痴为她痛，我莫非还忍心拆散你们？更何况，出岫夫人是谁？那是云氏的当家主母！她不是见地陋劣的闺秀，又是你七哥的盟友……你若能虏获她的芳心，我欢畅还来不及！”
“我反对甚么？你担忧的都不是个事儿，傻孩子，一个巴掌拍不响，最首要还得出岫夫人情愿。”叶贵妃笑着点拨：“甚么身份职位，甚么贞节牌坊，你当真想让她以云氏孀妇的名义跟了你？届时她天然是要改名换姓，换个明净的身份。”
叶贵妃与太夫人年纪相仿，可不管气质还是打扮都南辕北辙。约莫是因为谢太夫人是当家主母的原因，劳心劳力，便显得不比叶贵妃年青，并且从打扮到穿戴都更加慎重稳妥。
再回顾，应元宫大殿的甬道流光溢彩，高高在上的宫闱便如九重天阙，执掌着人间的悲欢聚散。他纵是天之宠儿、皇亲贵胄又能如何？
然他要如何打动出岫的心？本身纵有绝世利器与十八般技艺，对方却死守如难以攻陷的城池，一颗心固若金汤铜墙铁壁，令他无从动手。
岂料去了一趟左相府，远比出岫设想中要顺利很多，左相听闻沈予之事，只是考虑半晌便痛快应下，竟比当初聂沛潇的态度更加明朗利落。
叶贵妃缓缓啜了口茶，接着道：“到时候就对外宣称出岫夫人死了，我再给她找个信得过的人收作女儿，这不就行了？既能保全云氏的威名，又不迟误她再醮……今后即便有人感觉她像谁，只要我们一口咬定出岫夫人死了，莫非他们还能去挖坟求证吗？”
“母妃！您这主张好！”聂沛潇大喜，只觉很多日以来缠绕心头的困难处理了一个。
“情愿！如何不肯意！给她个侧妃之名不就成了。她一个嫁过人的，又是婢女出身，莫非还企图做你的王妃？”叶贵妃一句话堵死聂沛潇的肖想：“待你七哥同一南北以后，你便是这世上除他以外最高贵的人，那云氏还不是向你七哥昂首称臣？届时她一个云氏的孀妇，能嫁予你做侧妃只会攀附，毫不是高攀！”
也不知是聂沛潇和慕王的暗斗过分较着，还是前者忧心忡忡的模样讳饰得不好，总之，他这件苦衷终究还是让叶贵妃发明了。
前路困难重重、波折密布，常常想起，聂沛潇都感觉头痛。而要让他这个不通情爱之人，在短期内想出个万全之策，他没法做到……
听了这番情由，聂沛潇实在哭笑不得，他真的不能了解女人的心机。偶然在男人眼中天大的原则与高傲，在女人眼中底子不值一提；而偶然男人视若微尘的小事，女人却要斤斤计算好久。
仲春中旬的一个午后，母子两人在应元宫里用过午膳，聂沛潇被叶贵妃步步逼问，无法之下干脆一股脑儿将心机说了出来。当然，他掩去了出岫就是晗初的过往，只推说是本身敬慕其琴声，终至弥足深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