厥后，浅韵、淡心并步上前，一齐施礼拜见。浅韵倒是无甚非常，敛眉沉寂恭敬俯身；淡心倒是一脸惊奇，面色惨白几乎失态。而后又有些丫环神情奇特，却到底是奉侍云辞的人，都晓得分寸，皆未再过量透露。
夏嫣然小跑几步，才勉强跟上了云辞的法度，不由轻微娇喘，问道：“侯爷是怪我凌晨打扮太久？”
亦或者是，他对她的印象，一向逗留在七年前？
“母亲即便逐客，也不忘我云氏的面子。”云辞冰冷着声音勾唇一笑，施礼分开。
夏嫣然端倪间有一丝羞赧，低低道：“就好了。”言罢固执石黛在娥眉上悄悄一描，才仓促起家：“教挽之哥哥久等了。”
比及相互派完见面礼，太夫人才姗姗而出，叮咛下去传了早膳，又亲热地拉过夏嫣然一同入坐，嘘寒问暖。两位姨太太在旁作陪，时不时地插几句话。
两人一起疾步来到荣锦堂，姨太太们都已到齐，纷繁向新晋侯爷夫人拜见一番，又说些讨喜之言。唯独四姨太鸾卿默不出声，仍旧冷若冰霜。
“如果她身子无甚大碍，便也传来见一见罢。”
“云辞！”太夫人唰地扯断手中串珠，楠木佛珠“啪啦啦”散落一地，颗颗滚至云辞脚边，声声响锲非常冷情。
“你这是在怨我了？”太夫人颤巍巍从座上起家，面上尽是心寒之色：“你在为了一个妓女，来指责你的亲生母亲？她竟是这般祸水！”
“侯爷。”夏嫣然在身后低唤，赶紧提起裙裾跟上。她天然晓得他腿脚不便，昨夜是特地服用了药物……可，走得这般焦急是做甚么？
太夫人对劲地点了点头，再看一向沉默着的云辞，道：“我有些买卖上的碎务要同侯爷筹议，你且去外厅坐一坐，等他一等。”
堂堂离信侯倒是神采安然，见下人们都拜见过了，只道：“都散了，各自去忙罢。”又转对夏嫣然道：“我去清心斋。”
“无妨。”云辞只道：“我若身上难受，定不会瞒你。”
日日相对的成果，不是生厌，便是生情。人是特地从京州带返来的，显见是后者。
唯有云辞与鸾卿二人，从始至终没开过口。只在旁瞧着她们婆媳情深，冷静用饭。
“怕甚么？你是离信侯夫人，迟早要将这担子挑畴昔。我老了，还不准我歇一歇？”太夫人可贵透露慈爱之色，握着夏嫣然的手，道：“又不是命你马上接去，先学着，有事便过来问我无妨。”
云辞低首去看地上被分尸的珠子，只淡淡道：“多少年了，您甚少唤我全名，可见本日是当真动了怒。恕儿子不孝。”
“母亲！”云辞蹙眉看向太夫人，母子二人对视半晌，才听他道：“您让娶的人，我娶了；您让连绵香火，我也照做；您不让她有孩子，她也落了胎……您另有何叮咛，我一并答允便是，又何需求迁怒于她，咄咄相逼？”
这般想着，夏嫣然已似随口一问：“哦？她叫甚么？”
云辞只是沉默，并不作声。
世人纷繁施礼称是，恭谨辞职。
目睹厅里已走得干清干净，夏嫣然才端起茶盏啜饮一口，云淡风轻地对两名大丫环笑问：“本日知言轩的下人们，可都到齐了？”
太夫人眼角轻微一抽，只得道：“她是夏家独女，不免有些娇宠，这倒无妨，今后渐渐教便是了。待她接办中馈，只怕让她睡她都不睡了。”
明显是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庞，足足有七八分类似，提及来夏嫣然还要比出岫大上两岁。可为何……她看着却不比出岫成熟，乃至还带着几分稚嫩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