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孟大人,请您高抬贵手。”
秦沇和秦涣跟着送了出去。
秦怀玉从画眉手里拿起一个药瓶,扔到何氏面前。“你可认得这个?”
秦怀玉怠倦道:“我只想着家和万事兴,却忘了民气不敷蛇吞象。这些年我避到温泉别院,想着不在家里,你们母亲也就顺心了,家里也就安稳了。谁料这个家竟然让她管成这个模样……”
“孟大人。”
孟景柯微微侧身,似要转头一望,终究停了下来,带着人远去了。
孟景柯手势一顿,转过身看向秦娥,灯光映在他瞳孔中,像两簇火苗。
“我对不起你们父亲,他临终前让我看住你母亲和何氏,不让她们两个做胡涂事,我没做到。”
秦沇颤声道:“多谢孟大人!”
两人的额头都冒出精密的汗珠。
地上传来何氏阴沉的笑声,“到最后,你还是要救我。呵,呵呵呵。”
“我是查流民暴动的,贵府三夫人的事,还是留给府上本身措置的好。状元胡同秦家历代为朝尽忠,我也不但愿为了这些事,让皇上对秦家心生曲解。”
不是她,那会是谁呢?
秦涣满头盗汗的拜了一拜,“孟大人,山荆只是一个内宅妇人,这些......也都是我们的家事。流民暴动一事,和她绝无干系。”
孟景柯望向秦娥,秦娥立即明白了他的意义——这是让她来做决定。她若不放过何氏,孟景柯便立即把人提走,何氏此生便完整完了。
“是,求孟大人法外开恩。”
秦娥内心仿佛打翻了一桶热油,烫的心一阵阵抽搐。
孟景柯渐渐踱到秦沇和秦涣面前,两人都忘了他还在,想到方才的家丑被人尽数支出眼底,都微微有些不安闲。
秦沇捡起来瞅了瞅,“这是甚么?”
“还能是谁,当然是我们无能的三夫人和……”秦怀玉又抬眼瞅了瞅老夫人,老夫人眼睛一翻,晕了畴昔。
秦怀玉走了,秦娥看着她的背影,感觉她没有之前那样年青了。
“我并非为她,是为秦家。她从秦家的大门走出去,屈辱的是秦家的家声。”
守在门外的黑七排闼而入。
“秦大人不消谢我,要谢就谢大蜜斯宅心仁厚吧。”
秦怀玉冷哼一声,看也不看一眼。秦沇和秦涣见状哪还不明白,脸上青红交集,不晓得该说甚么。
孟景柯沉默半晌,“好,既然你这个苦主这么说......”孟景柯摆了摆手,黑七退了出去。
秦涣道:“让孟大人见笑了。”
何氏一怔,“你说甚么?”
何氏不知是累了还是感觉没了意义,目光板滞的坐在地上,没了声音。
她那样对孟景柯,孟景柯还是到处为她考虑,为她筹算。
秦沇惊奇道:“皇上也去大相国寺了?”
秦怀玉不再理睬她,看向何氏,“平时我只当你爱掐尖冒头,有些虚荣,但品德还未坏到根上,是以家里的很多事我都没有跟你问责,这是我的错。我对你的听任,滋长了你的胆量,让你连杀人的事都敢干了。”
秦涣痛苦道:“这如何能怪您,妻错夫责,我对何氏不管不问,让她几乎变成大祸,是我的错误。”
秦怀玉大声道:“你觉得,你做的事我们都不晓得吗?别的不说,你觉得哑婆看到的就只要何氏吗?若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,我不说是给孩子们和兄长留面子,孩子们不说是给你留面子,你好好想想吧。”
“我没有让他去找甚么大管家,你不要胡乱栽赃给我。”
“我中午用饭时,有人把这个放进了我的汤羹里。幸亏我熟知药理,吃了一口觉出不对。但就是这一口,也让我昏睡到了现在。”秦怀玉嘲笑,“若我不察,把一碗汤都喝了,我现在说不定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睡死了。你们也会只当我年纪大了,老死了,而不会有所思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