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涯愣了一瞬，“就怕连景都没有，这情无处可生，思念最是磨人，想一个已死之人，更是要了命的，罢了罢了，我终归是有愧于她，现在被这么磨着倒也是应当的……”
说完不等云离开口，又忽的靠近云离，“喝酒了？”
“哎……”
回到九王府已近半夜，可云离还得服侍容洵。
可他记得这双眼睛，澄明如洗，如星子灿烂，又似藏着太多，通俗的看不到底。
云离没有回绝的来由，只得谨慎翼翼地踩着山石走了畴昔。
“坐。”离涯见云离蹲在一旁，裙衫逶迤在地。
算不得甚么安抚，反倒是徒增了几分伤感。
云离望着他。
一声低不成闻的感喟传入云离的耳畔。
“沐浴吧。”容洵斜睨了云离一眼，放动手中的书卷，起家道。
云离站在假山上，看着离涯脚步盘跚地朝前走着。
云离端坐在马车里，温馨的仿佛不存在。
云离应了一声，出了书房去筹办。
可她却不知离涯是如何认出戴着面纱的她的。
“真是越来越猖獗了，还要本王等你。”容洵扫了云离一眼，冷酷道。
“是啊，只是她死了，死在了无情的烽火硝烟当中，而我，却还欠着她一个解释。“离涯收回目光，抬头大饮一口。
喉结转动，浊酒顺着嘴角滑落而下，沿着脖颈隐入微敞的火红宽袍之下。
“阿云。”离涯低唤出声，话语间带着几分欣喜。
容洵微眯眸子，盯着云离，半响，回身大步朝外走去。
只是碰到了离涯，沾上了他的酒气？
只可惜，转眼，便想要了她的命。
而身边的这个离涯，却让云离有些捉摸不透，他的身上带着几分伤春悲秋之感。
世子府里的喧哗垂垂散去，她估摸着时候该差未几了，转而朝着前院走去。
云离没有接话，只是抓着酒坛，也不喝酒。
说出来容洵会信？
离涯闲逛悠地站了起来，云离还真怕他从这假山之上摔下去。
“你和她很像，不但名字像，眼睛像，这个侧颜也是像极了。”离涯抿了抿薄唇，幽幽说道。
那狭长的眼里带着讲求之色，而下一瞬，又突然敞亮起来。
“国师大人丁中的人，便是那位阿云女人？”云离微微侧目，看了离涯一眼。
犹记得清河镇时两人把酒言欢，当时候，他说他是她的朋友，永久不会伤害她。
那低头的一瞬，她仿佛看到了离涯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之色。
许是喝的多了，才会生出这么多别样的情感。
“人死不能复活，国师大人节哀。”云离缓声道。
离涯晃了晃身子，凑到云离的跟前，暗香的酒气劈面而来。
离涯愣了愣，这副寒微却又风轻云淡的模样，是本身认错了吗？
“你这话未几的模样，跟阿云倒也有几分类似，若不然，我去问世子爷要了你，你去我国师府服侍着吧。“
离涯就是个祸国倾城的妖孽。
她微抬眸子，欲退下，却闻离涯说道：“你是世子府的婢女？来陪我喝一杯。”
面纱随风轻拂着，云离轻声说道，声音很淡，带着几分疏离与恭敬。
主子不睡，做奴婢的，也别想睡。
云离捋了捋裙摆，坐在了离涯的身边。
“是啊，你不是阿云。”离涯呢喃。
离涯侧着头，盯着云离的侧脸入迷。
只是，这世上再无阿云，他必然是认错了。
她添了添火油，又站定在一旁。
离涯递了一坛酒过来，兀自开口道：“如此良辰美景团聚之夜，可惜，月圆人未圆。”
云离沉默了半晌，回声道：“奴婢服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