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高低下地忙活了一天,将微醺的皇阿玛送回乾清宫,时候便几已近了戌时。胤祺倒是还没甚么倦意,内心头惦记取那两个小奶包子,兴冲冲地牵着流云出了宫,叮嘱贪狼不必跟着,便自个儿往自家四哥府上去了。

胤祺悄悄地望着他,眉眼间浸润过温和温然的笑意,悄悄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
“下头的事儿哪有个头呢?不是这儿遭了灾就是那儿发了水,还得经常巡查着各地的吏政——四哥,不瞒你说,我现在可攒着个大招儿呢。等再过两年一竿子捅出来,惊天是必然的,就当给你留着过年放的鞭炮响儿了。”

又在屋里逗弄了一会儿这两个小包子,目睹着时候已晚,两个孩子也有些没精力,胤禛便叫嬷嬷们抱他们归去歇着,又引着这个弟弟回了书房:“皇阿玛跟没跟你说,太子这回下江南抱病的事儿?”

可这所谓“潜谋大事”,又究竟潜谋的是甚么呢?

“没事没事,不谨慎叫木刺儿给划了一下。”胤祺一猜这几个臭小子就不敢实话实说,却也不戳穿,笑着摆摆手随口应了一句。胤禛那双乌黑的眸子仍与少时没甚么分歧,只是愈发深沉莫测了些,凝睇了他一阵才终究挪开视野,微微侧身拉开了一旁的椅子:“上面的事顺利么?”

胤祺没回声,微垂了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芒。在他的印象里,索额图因助太子“潜谋大事”而被圈禁宗人府正法,也不过就是这两年的事儿——虽说因为他的存在,索额图与明珠这两位大臣的运气已经完整被搅成了一团乱麻,可按着这些年他对汗青车轮强大惯性的体味,只怕要不了多久,这件事儿还是会回到它该有的轨道上去的……

胤禛目光微闪,却只是一瞬便规复了安静,转过身持续往前走着,似是不经意般淡声道:“如果下头的事儿办完了,为何未几在京中留一段光阴呢?”

话只说到一半儿,俄然被一只手用力捂了嘴。那只手冰冷微颤,却带实在足的果断力道,抬了目光看畴昔,便迎上了一双仿佛压抑着激烈痛苦的双眸,那双黑沉的眸子里头竟像是燃着熊熊的烈焰,灼得贰心口仿佛也微微一缩:“五弟,别说了……你会长命百岁的,晓得吗?皇阿玛专门请人测算过,你是有大福大寿的人,必然会比我们都活得悠长……”

只不过——那又如何呢?既然事前已经晓得了,又如何能够忍得住不去插手不去窜改,更何况那些个代价即使沉重,却也没有一次真正的叫他完整地栽下去,而是终归叫他跌跌撞撞地一向活到了现在……

胤祺跟着自家四哥聊了一阵子,又兴趣勃勃地约好了等宴后就去他府上看自个儿的那两个小侄儿,这才又仓促起了身去寻梁九功,俩人一块儿主持各处的职员安插,务求包管万岁爷这一日过得舒心顺意。

胤祺茫然地摇了点头,微蹙了眉细心深思着今儿席上见着太子的模样,却也没觉着气色有哪儿不好的。正考虑间,却俄然揣摩过味儿来,打椅子上猛地跳了起来:“如何回事儿——皇阿玛带着二哥下江南了?!”

胤祺取出个憨态可掬的泥娃娃来塞给弘晖,抱着他坐在炕上,又饶有兴趣地逗弄着另一个帮手脚并用非要拱进他怀里的奶包子,手里攥着块儿糖引他叫五叔。胤禛在边儿上静肃立了一阵,望着他眼里至心实意的爱好跟宠溺,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声道:“五弟,你明显这般喜好孩子——”

“停在了半道儿上,皇阿玛还要持续往下走,就传召索额图去照顾太子。比及从江南回京的时候,皇阿玛想着去看望太子,便领着我和老十三去了,也没轰动别人,谁知到了结见太子正纵酒吃苦、丝竹不竭,皇阿玛大怒,当即发作了索额图,又将太子贴身服侍的尽数打杀,一回京就将他禁闭在东宫检验,你返来之前才给放了出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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