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贵见你有一回话这么多,看来你今儿真是叫那庸医给气得不轻。”胤祺在这件事上头明显支撑贪狼的观点,含笑应了一句,摩挲动手中的茶杯缓声道:“八福晋——是不是跟我们家同宗分歧族,传说中驰名的泼妇的那一个?”

那侍女端倪倒也清秀可儿,虽不是如何倾国倾城的样貌,可眉宇间却带着平常女子不及的沉着明智。胤祺内心头本来堵的短长,听了她的话竟觉着模糊消了些气,便不由对这个侍女留意了些许——毕竟当初只想着要贤惠和顺这一款了,却未曾想四福晋的耳根子竟是这般软,听着人家说了两句就心生猜忌。这一回赶上的是他倒也罢了,如果将来四哥已跟着老八真刀真枪的对着干,家里头却还是这般的没个定见,说不准甚么时候就要坏了甚么大事。

“可惜我们主子一力破十会,管他算盘打得劈啪作响,直接把阿哥给抢返来了,叫他有甚么心机也没处阐扬,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主子力挽狂澜。”

四福晋听了这一通话已是面色惨白,就差没再朝着胤祺跪下,含着泪望向他怀里抱着的儿子,身子不住地悄悄打着颤。胤祺却连看都不看她的反应,惯常含笑温然的双眸里是一片森寒凌厉的杀意,深深地望向阿谁神采镇静的太医,唇角模糊勾起了个叫人胆怯的弧度:“人都说医者父母心——八爷给了你多少银子,叫你来祸害这么一个小孩子的性命?”

肩舆晃闲逛悠的往回走,胤祺一手拿着药一手抱着孩子,拿出宿世喂那帮臭小子吃药的经历谙练地柔声拍哄着,没过量会儿就给喂了下去。贪狼跟在肩舆边上快步走着,望着仿佛全知全能的自家主子,忍不住由衷地佩服了一句:“主子实在是——仿佛没甚么做不成的事儿似的……”

“是,八阿哥怕她也是出了名的,还被皇高低旨斥责过。”贪狼点了点头,目光落在胤祺手中的那一杯茶上,不着陈迹地顿了顿,却还是如常般持续说了下去,“不过传闻有才气也有手腕,在都城命妇中也是颇受尊敬的一个,她特地去找四福晋,只怕不会说主子甚么好话。”

“四爷叮嘱过你别叫我出去,是不是?”

正要再说些甚么,下头却已将荷叶粥给奉上来了。胤祺撂下茶盏将那荷叶粥接了过来,搅了搅却觉着没甚么胃口,便只是顺手搁在了一旁。谁知本来熟睡着的弘晖却叫这暗香诱人的气味给勾搭得睁了眼,一见着身边坐着的五叔,就一把扯着他的袖子晃了起来:“五叔,我要吃荷叶粥……”

那侍女被问了身份竟也还是神采如常,只是恭敬朝着他磕了个头,大风雅方地柔声道:“回五爷的话,奴婢姓钮钴禄,十三岁时入侍四爷府邸服侍,蒙圣恩封了格格——今儿福晋是忧心阿哥忧心得昏了头,奴婢代福晋给五爷陪个不是。只求五爷千万莫往内心头去,别气坏了自个儿的身子,转头我们爷又要担忧顾虑了。”

话音还未落,怀里的孩子却俄然诶呦了一声,硬邦邦地就一头倒在了榻上。胤祺被吓了一跳,忙扳过他的身子吃紧唤了两声,谁知那臭小子竟俄然挺了挺身子,两眼紧闭地大声道:“我还病着呢,病得可重可重了!”

“看你像可重可重了!”胤祺被他气得乐了,抬手作势要打他的屁股,却又不舍得真用力,轻拍了两下就放开了手。叔侄俩又在榻上闹了一阵,外头便已将筹办好的药浴木桶给抬出去了。念着阿哥的个头小,这浴桶也是特地挑了个小的,胤祺帮他脱了外头的衣裳泡出来,谁晓得这臭小子竟然还没闹够,嘻嘻哈哈地拍着水溅了他一身。胤祺又硬不起心肠来训他,半年是威胁半是诱哄地按着他泡过了药浴,换了身洁净衣裳塞进被窝里头,又灌下去了一碗不晓得搁了多少糖霜的药,冒充虎着脸道:“快睡觉,不睡觉打屁股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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