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刘姐姐……皇上今儿穿上天子的冠服,可真都雅,是不是?”

鸿胪寺官排班,引王公在丹陛上;文武百官暨本国使臣,在丹墀下立。

天人交感,双辉相映。

“偷着乐甚么呢?都乐半天了。从速说出来,叫爷也听听,给爷解解闷儿。”

太上天子御中和殿升座,天子在殿内西向立。鸿胪寺官引执事大臣官员按班不赞,行九叩礼。

里里外外,便统统的大臣、寺人全都原地跪倒,口称“万岁”。

刘佳氏把着廿廿的手臂,轻声笑道,“……主子娘娘都被你给喝倒了。她本就身子弱,你又不肯放过她,这些酒啊,够她克化的了。”

廿廿含笑道,“皇后娘娘乃为皇上嫡妃,皇上即位之时,皇后娘娘便名分已定,妾身们理应如此尊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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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庆元年,正月月朔,除夕令节。

廿廿难堪笑笑,“……要不,我去叫太子妃返来?”

——这么想来,只要皇后娘娘去给太上皇叩首,她没资格去,才气来帮着自家爷忙活完着最后的仪轨,反倒是偏得了。

这都是天子才气有的资格,每年大年月朔,只要天子起驾,便有鞭炮相随。

皇后倒是道,“……今儿在重华宫,十公主带着福晋们都是不肯饶了我,倒叫我这会子肚子里还消化不完呢。这会子想来太上天子赐给姐妹们的克食也都送到各宫了,姐妹们若归去晚了,那克食冷了倒是其次,若不能当即吃完,岂不是孤负了太上天子的恩情去?”

皇后便笑道,“皇上都这么说了,妾身那里另有不依的?今后皇上不但为夫,更加君,妾身自是凡事依从。”

廿廿屏息,谨慎地将冬朝冠为皇太子戴在头顶,将两边垂带捋平,稳妥地在他下颌处打结。

刚届子时,宫廷表里,天子仪仗已然全部排开——

但是便不是敬给他的酒,他竟也一盅不落,竟像个终究捞着酒喝的孩子,抢着酒来喝似的。

廿廿深吸口气,走到帽架子旁,双手平伸,慎重地托起这黑狐朱纬的厚重冬朝冠来。

星楣呈上诸王福晋送来的节礼票据,廿廿单单先要了绵庆阿哥福晋——宜安的票据来看。

天子也点点头道,“嗯,太子妃既是朕的嫡妃,便是天然的皇后,便尚未册封,名分也已定。就这么叫吧,没的朕已经即位,宫里还要分外叫出一个‘太子妃’来,倒乱了辈分。”

皇太子挑眉盯着廿廿,不消说话,只是疑问。

天子与皇后两个一向到天气擦黑方返来,廿廿早率世人到毓庆宫恭候。

从这一刻起,皇太子即为天子。

只剩下朝冠,还在帽架上悄悄停着。帝王高贵,珠光宝气。

廿廿便插科讥笑,“可不是沉么?瞧瞧这冬朝冠顶上的金缕丝镂空金云龙、嵌东珠宝顶,还分三层呐,底层有正龙四条,间饰东珠四颗,第2、三层各有升龙四条,各饰东珠四颗;每层间各贯东珠一颗……共饰东珠十五颗。”

大学士二人,分摆布立殿檐下。表里王公以下文武百官,朝服咸集。朝~鲜、安南、暹罗、廓尔喀等国使臣,集于班末。

廿廿便也是“扑哧儿”笑了。

“皇后若不饿,坐着说说话儿就是;皇后若累了,先回景仁宫安设也不打紧。”

皇太子虽说眉眼尽展,却也并未有旁人所觉得的那么欢乐,他只是淡淡一笑,“你们都不晓得,这一身朝服有多沉。”

乐止。銮仪卫官进至中阶右,赞鸣鞭。阶下鸣鞭三,鸣赞官赞排班。丹陛大乐作。奏《庆平之章》。

廿廿唇角轻勾,“可毕竟她才是主子娘娘,她若不肯喝,我总不能摁着她头不是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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