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慕白早已醒了，晓得她已醒，又装睡了。忽而记念起那日凌晨，一觉醒来，她与他说“司令大人，晨安！”的画面，当时，他这粗人另有些不天然。
就这一句话，差点，萧慕白又炸毛了！
高烧一场，发汗后，退了热，额头、耳侧的碎发黏在惨白的脸颊边，他身上亦汗涔涔。
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自不量力诘责他，费解的是，他若在外头故意仪女子了，为何不直接娶了？！
“我不敢惹您活力了……嫁与您以后，就没想过逃窜……真的没想过！也别怪楚笙，即便他还没断念，我也不会跟他走。他是您亲侄子，你们不要因为我，再置气了。”她垂着头，看着水面，老诚恳实道。
周太太第三次邀她去打牌，槿兮没再谢邀，去了周第宅玩至下午，返来捎另两名官太太一程，路上，她们有说有笑，她心不在焉，只陪笑。
――
军队正疗摄生息，他鲜少去虎帐，常在官邸办公室办公，也常在深夜，带那一身香气返来。
“仆人是谁不知，倒是传闻那位黎蜜斯就被圈养在这儿！”差人厅厅长夫人庄太太又道。
他放了一缸热水，抱着她一起泡澡，接收经验，不敢抵挡，由着他。
“庄太，您说的是哪位黎蜜斯哟，我没传闻过哩？”陈太太迷惑。
甚么举案齐眉，相敬如宾，那要看司令大人表情的。
他攥着拳头忍住了，堵住她的小嘴，狠狠地亲，不让她再说更多惹怒他的话！
萧慕白刚要开口，只见她走去了寝室外，不一会儿返来，手里多了扫帚与簸箕，当着他的面，她亲身将那些碎片扫入簸箕里，毫无纪念。
槿兮肉痛地闭眼，不看正睡得暖和的他，昨夜，是被他狠狠地伤了心了。此后，怕是会有暗影了，再不敢对他冒昧了。
就怕哪天被萧慕白发明，又是一通肝火。一样，她将萧慕白的画都锁进了柜子里。
昨夜产生的，点点滴滴，由碎片拼集整齐，全想起来，枕边的男人，教她一阵恶寒。
槿兮分不清是梦还是实在，与他裸诚相见，肌肤相亲，他一如之前那般和顺，一室旖旎，缠绵缠绵……
萧慕白轻声叹了口气，“我晓得你早醒了！”他丢下这句，下床去了。
她规复了刚嫁给萧慕白时的愁闷状况，每日战战兢兢，萧楚笙赠与她的口琴皆被她埋掉了。
一地的碎片，还稀有个弹壳，地板被打出了一块坑。槿兮愣着，心不足悸。
是还怕他，更多的是悲伤。
若平时，她定会奸刁道：“那您便能够另娶了！”
――
“这白第宅到底是低调，至今不见仆人庐山真脸孔！”汽车路过一幢洋楼，那陈太太说道。
醒来，感遭到炽热的度量，才晓得那是实在的。
萧慕白咬牙，本该对劲的，却如何也欢畅不起来。
她凭借着他，紧紧抱着，哭着、动情着……
“还怕我？小傻子！我如果然杀了你，不就成鳏夫了？！”捧起她那被蒸汽熏得红扑扑的面庞，他淡笑道。
再也不敢应战他的权威，不再恃宠而骄。
探了探她额头，退热了。
那香气，应属同一个女子。
他亲了亲她的脸颊，她屏住呼吸，持续装睡。
如何能够真的拿枪指着她，仅是看他杀人，她都会恶梦连连。我他此时即便再和顺，她也不会动心。
他之于她，一面如妖怪，一面如神祗。
唯唯诺诺的模样，落空了昔日的活力与灵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