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云檀……”德阳只喊了一声，泪水直接掉了下来。
“如何了？”她怔怔地看着他严厉的神情，有些莫名其妙。
城内因天子寿宴还繁华似锦，城外倒是哭声连天，举目无亲。
“如何了？”看到她的泪，夏侯永离吓了一跳，赶紧捧起她的脸，为她悄悄拭去泪痕。
“都畴昔了，何必再想畴前？”德阳握住他的拳，笑得更加和顺，“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，我们已经走出畴前了不是吗？我们要想的是今后啊！”
话未说完，她就怔住了。
夏侯永离轻咳一声，仍然若无其事的看着一边儿：“都老夫老妻了，有甚么害臊的？”
夏侯永离的神情不似刚才的放松，反倒非常严厉，看得德阳心中一沉，觉得出了甚么事。
待用过午膳，夏侯永离带着德阳来到城郊，现在的瘟疫还未完整节制住，城外的气象与城内好像一天一地。
“茵茵……”夏侯永离微微蹙眉，“锦风不是不能救，但是你现在有孕在身，还得依靠锦风，他若每日里来打仗这些人，万一将瘟疫带回府里可如何是好？”
“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？也不必每日里诊脉，晚一日救又不知会死去多少人，我等锦庭。”德阳对峙说道。
他的茵茵才是最心软仁慈的女子！
德阳伸手捂住他微颤的薄唇，含笑道：“那又如何？我不是好好的么？何况当时你我方才结为伉俪，你谨慎些也是应当的，我也未曾是以指责过你。”
“茵茵，我们保存在这人间，自保才是最首要的。若说罪恶，国与国之间的战役才是罪，血流成河，千尸万骨，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！现在瘟疫横行，也不过是天灾罢了，不是你的罪！”他搂着她，轻声安抚。
夏侯永离深吸一口气，将她搂入怀中，深深动容，谁说他的茵茵狠辣无情？
德阳轻笑，伸脱手指勾住他的下巴，调戏般的捏住他的下巴扭过他的脸颊，嘴里还戏谑的道：“既然没有害臊，就转过来让本妃看看……”
夏侯永离摇点头，拉下她的手，自顾自的道：“你不晓得，我当时对你也不是没有豪情，只是当时的我过于无私，偶然回想起来，就恨不得打本身一顿！”
“让锦风治他们吧，我也会命白锦庭过来的。”德阳吸了吸鼻子，轻声说道。
“如果当初我命白锦庭过来，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一步。”德阳垂眸，眼底红成一片，惭愧不已，“只是为了粉饰聚贤山庄，全我一己之私，却无端害死了这么多人，云檀，这是我的罪啊！”
谁知他却只是深深的看着她绝美的容颜，悄悄抚着她娇柔的脸颊，轻而慎重的道：“茵茵，如果当初没有白锦庭的到来，你还不知会变成甚么样！是我不对，我不该该想着那些有的没的，惘顾了你的病情，锦风到来时实在已经晚了一步，他当时也说过，如果不是有人脱手，你或许……”
德阳红着眼，对于政权之争的残暴以及战役的惨烈，她比谁都清楚，只是现在怀了身孕，看到流浪失所的百姓，更加多愁善感。
德阳看着瘦骨伶仃的病弱孩子，以及衣衫褴褛的人们，心生戚戚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