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久,夏侯永离才棠唇微启,缓缓吐出一个干涩又略带深沉的字:“离。”

当初将他送来做质子时,那远在云潜的狠心父皇就权当他死了吧?

德阳看着他面前摆放的字帖,不由暗赞,跌宕遒丽、苍劲有力,仿佛力透纸背般字字逸着难言的刚健,确是可贵的字帖!

德阳踏进房中,一转眼便看到坐在书案前玩耍的夏侯公子。

烛火腾跃间,他那对乌黑如墨、略显浮泛的瞳子光芒灿烂,映着他俊美无畴的面貌,竟显得清贵不凡,光彩夺目。

这字帖十有八九是莫清风写的,也唯有忠心如他,才会在写到离字时,难以节制内心激愤吧。

德阳看着烛光下的俊美公子,心中亦非常可惜,公然是无双的容颜,可惜这平生都只能这般在别人的庇护下轻易保存,浑噩有为。

德阳不过扫了一眼,便看出这云潜质子府中的艰巨,连夏侯公子所用之物,都没法保持最根基的颜面。

德阳心中酸涩,永离,永久拜别。

夏侯永离面无神采的盯着面前发怔的女子,她端倪如画,清瞳嫣唇,光彩流转的凤眸中纯澈如水,看着他的眼神中不带一丝贵女特有的傲岸与对他面貌的痴迷。

“公子认得这离字?”德阳嫣然含笑,顿时满室生花,如沐朝阳。

“公子可认得?”德阳盯着字帖上鲜明写着的夏侯永离,眸光微黯,柔声问道。

夏侯永离薄唇紧抿,只是温馨的抬眸,斜飞的剑眉下,一对浮泛中耀着烛火的眸子直直盯着她。

室内寂静,雪菱早已悄悄放下食盒,将小厮一同拽了出去。

质子府穷,云潜质子府则是质子府中最穷的。

“公子,在看甚么?”德阳徐行走到夏侯永离面前,垂眸看着桌上的字帖,和顺如水的开口问道。

夏侯公子一向在玩弄桌上的字帖,神情专注,漂亮的眉峰微蹙着,仿佛正在思虑着甚么,连德阳出去,他都未曾抬眸看上一眼。

一个不带任何情感的离字,将德阳的神思拉返来,她水眸微颤,赶紧别开视野,重新垂眸看向桌上的阿谁离字。

夏侯公子没有理睬,仍然趴在桌上,盯着桌上的字帖发楞。

细心看这个离字,德阳才发明,写字之人仿佛对离字非常气愤,仿佛蕴着雷霆万钧之势,恨不得将这个离字完整击碎般,气势恢宏点如坠石,锋芒毕露,竟与其他三字形似意非。

与初度见他时,那浮泛麻痹的痴傻之人完整分歧,令德阳看得发楞。

不然,又岂会为他取如许的名字?

夏侯永离目光浮泛的抬眸,怔怔地看向身边的德阳。

夏侯公子的书案是市道上最劣质的黄花木所制,又窄又小,比外边摆摊子写春联的桌案大上一丁点儿罢了,书案一角还摆着一盏剥漆的烛台,烛台中的蜡并非达官朱紫家中常用的红艳艳的烛蜡,而是市道上最差劲的蜡底,凡是是上等烛蜡燃尽后流出的蜡油,又重新做成的蜡,气味难闻不说,还很轻易溢出刺鼻的味道,薰得眼睛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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