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菱瞪大双眸,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一幕,天子竟然连肩舆都不准公主坐?

庄亲王咬咬牙,额头两侧青筋直冒,他盯着德阳半晌,才霍然回身,双手抱拳,怒喝道:“臣,接旨!”

雪菱转头看去,只见轿帘一掀,德阳公主扶着轿门站了出来,头上仍然顶着红盖头。

“德阳公主,杂家还带来皇上的口信,您还得听一听。”杨平笑得阴沉,带着浓浓的不屑,趾高气扬的道。

杨平邪肆一笑,阴阳怪气的道:“这可由不得公主说了算,杂家已经把他们都带过来,就为见公主最后一面!”

“……”轿中沉默,德阳公主一言不发。

几个轿夫面面相觑,然后便垂首退下。

“你……”庄亲王盯着德阳盖头下紧抿着的嫣红唇瓣,抓着轿门的五指不竭收紧,肩舆传出咯吱的响起,他却恍若未闻,现在的他只觉五内俱焚,锥心砭骨。

远处,边幅浅显的男人冷酷的看着二人,嘴角逸出一抹冷峻笑意。

“庄亲王,本日起,茵茵将嫁与他妇,今后还请庄亲王莫再提及茵茵这个名字。”德阳头戴盖头,清冽的嗓音安静冷酷,不见一丝豪情。

庄亲王岂会不知天子的心机,没想到他竟真的狠心绝情,将最爱的女人逼迫至此,连他这个亲弟弟都没法幸免于难!

杨平见庄亲王接过圣旨,嘴角微微一勾,看了眼他身后的肩舆,那闲逛的大红轿门在大雨中影影绰绰。

“茵茵,你在胡说甚么!这人间,有哪个女子是志愿嫁与傻子的!”庄亲王双眸含痛,疼惜的看着一身火红嫁衣的德阳公主,在滂湃大雨中气愤的吼道。

杨平环顾一周,看到有很多百姓躲在远处看热烈,便大声说道:“皇上口喻,前朝公主德阳下嫁质子府,其府中旧人皆以戴罪之身前来叩拜,送别以后,此地便是行法场,当即行刑!”

“奉天承运,天子诏曰。塞北胡儿反叛多年,屡镇不止。朕感边陲百姓痛苦,今封庄亲王为镇北大将军,本日起开赴塞北,将胡儿一举赶出我朝边疆,扬我朝国威!胡儿尽绝之日,便是镇北大将军还朝之时,朕定将摆宴乾坤殿,为爱卿庆功!”寺人杨平一口气念完圣旨,便将圣旨一阖,双手递给庄亲王。

“有劳公公了。”德阳不卑不亢的开口,淡淡隧道,“本公主府中人既然都是罪人,便不必相见了。”

杨平嘲笑一声,先不说天子说了甚么,而是用他锋利的嗓音大声道:“德阳公主脾气高洁,出身崇高,岂能坐凡夫俗子抬的肩舆?尔等还不让开?”

“是,臣接旨!”庄亲王咬紧牙关,一字一句的说道。

说着,他长袍一撩,便跪在雨水堆积的路面上,雨水没过他的膝盖,豪华的金蟒长袍顿时湿了一片。

雪菱怒不成遏,秦子月欺人太过:“他过分度了,当初若不是我家主子……”

“圣旨到,庄亲王接旨!”俄然,一道锋利刺耳的声音刺破长空,由远而近,敏捷赶来。

“雪菱!”俄然,轿中传出一声娇叱,阻住了雪菱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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