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零一章 负伤[第1页/共2页]

正说着,只见袭人走来,说道:“快归去穿衣裳去罢,老爷叫你呢。”柳敬宣听了,不觉打了个焦雷普通,也顾不得别的,疾忙返来穿衣服。出园来,只见焙茗在二门前等着。柳敬宣问道:“你可晓得老爷叫我是为甚么?”焙茗道:“爷快出来罢,反恰是见去的,到那边就晓得了。”一面说,一面催着柳敬宣。转过大厅,柳敬宣内心还自猜疑,只听墙角边一阵呵呵大笑,转头见朱慈焕拍动手跳出来,笑道:“要不说姨夫叫你,你那边肯出来的这么快!”焙茗也笑着跪下了。柳敬宣怔了半天,方想过来,是朱慈焕哄出他来。朱慈焕赶紧打恭作揖赔不是,又求:“别难为了小子,都是我央及他去的。”柳敬宣也没法了,只好笑问道:“你哄我也罢了,如何说是老爷呢?我奉告姨娘去,评评这个理,可使得么?”朱慈焕忙道:“好兄弟,我原为求你快些出来,就忘了忌讳这句话,他日你要哄我,也说我父亲,就完了。”柳敬宣道:“嗳哟,更加的该死了。”又向焙茗道:“背叛杂种,还跪着做甚么?”焙茗赶紧叩首起来。

一面说,一面来到他书房里,只见詹光、程日兴、胡斯来、单聘仁等并唱曲儿的小子都在这里。见他出去,存候的,问好的,都相互见过了。吃了茶,朱慈焕即命人:“摆酒来。”话犹未了,众小厮七手八脚摆了半天,方才伏贴归坐。柳敬宣果见瓜藕新异,因笑道:“我的寿礼还没送来,倒先扰了。”朱慈焕道:“但是呢,你明儿来拜寿,筹算送甚么新奇物儿?”柳敬宣道:“我没有甚么送的。若论银钱吃穿等类的东西,究竟还不是我的;唯有写一张字,或画一张画,这才是我的。”朱慈焕笑道:“你提画儿,我才想起来了:昨儿我瞥见人家一本春宫儿,画的很好。上头另有很多的字,我也没细看,只看落的款,本来是甚么‘庚黄’的。真好的了不得。”柳敬鼓吹闻,心下猜忌道:“古今书画也都见过些,那边有个‘庚黄’?”想了半天,不觉笑将起来,命人取过笔来,在手内心写了两个字,又问朱慈焕道:“你看真了是‘庚黄’么?”朱慈焕道:“如何没看真?”柳敬宣将手一撒给他看道:“但是这两个字罢?实在和‘庚黄’相去不远。”世人都看时,本来是“唐寅”两个字,都笑道:“想必是这两个字,大爷一时目炫了,也未可知。”朱慈焕自发败兴,笑道:“谁知他是‘糖银’是‘果银’的!”

朱慈焕世人见他吃完了茶,都说道:“且退席,有话渐渐的说。”冯紫英传闻,便立起家来讲道:“论理,我该陪饮几杯才是,只是今儿有一件很要紧的事,归去还要见家父面回,实不敢领。”朱慈焕柳敬宣世人那边肯依,死拉着不放。冯紫英笑道:“这又奇了。你我这些年,那一回有这个事理的?实在不能服从。若必然叫我喝,拿大杯来,我领两杯就是了。”

朱慈焕道:“要不是,我也不敢轰动:只因明儿蒲月初三日,是我的生日,谁知老胡和老程他们,不知那边寻了来的:这么粗这么长粉脆的鲜藕,这么大的西瓜,这么长这么大的暹罗国进贡的灵柏香熏的暹罗猪、鱼。你说这四样礼品,可可贵不可贵?那鱼、猪不过贵而可贵,这藕和瓜亏他如何种出来的!我先贡献了母亲,赶着就给你们老太太、姨母送了些去。现在留了些,我要本身吃恐怕折福,左思右想除我以外惟你还配吃。以是特请你来。可巧唱曲儿的一个小子又来了,我和你乐一天何如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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