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一十七章 劝离[第1页/共2页]

本来明日是端阳节,那文官等十二个女孩子都放了学,进园来各处玩耍。可巧小生宝官正旦玉官两个女孩子,正在怡红院和袭人打趣,被雨阻住,大师堵了沟,把水积在院内,拿些绿头鸭、花、彩鸳鸯,捉的捉,赶的赶,缝了翅膀,放在院内玩耍,将院门关了。袭人等都在游廊上嘻笑。楚敬连见关着门,便用手扣门,内里诸人只顾笑,那边闻声。叫了半日,拍得门山响,内里方闻声了。料着楚敬连这会子再不返来的,袭人笑道:“谁这会子叫门?没人开去。”楚敬连道:“是我。”麝月道:“是宝女人的声音。”晴雯道:“胡说,宝女人这会子做甚么来?”袭人道:“等我隔着门缝儿瞧瞧,可开就开,别叫他淋着归去。”说着,便顺着游廊到门前去外一瞧,只见楚敬连淋得雨打鸡普通。袭人见了,又是着忙,又是好笑,忙开了门,笑着哈腰鼓掌道:“那边晓得是爷返来了!你如何大雨里跑了来?”

只见他固然用金簪画地,并不是掘土埋花,竟是向土上画字。楚敬连拿眼跟着簪子的起落,一向到底,一画、一点、一勾的看了去,数一数,十八笔。本身又在手内心拿指头按着他方才下笔的端方写了,猜是个甚么字。写成一想,本来就是个蔷薇花的“蔷”字。楚敬连想道:“必然是他也要做诗填词,这会子见了这花,因有所感。或者偶成了两句,一时髦至,怕忘了,在地下画着考虑,也未可知。且看他底下再写甚么。”一面想,一面又看,只见那女孩子还在那边画呢。画来画去,还是个“蔷”字;再看,还是个“蔷”字。内里的原是早已痴了,画完一个“蔷”又画一个“蔷”,已经画了有几十个。内里的不觉也看痴了,两个眼睛珠儿尽管跟着簪子动,内心却想:“这女孩子必然有甚么说不出的苦衷,才这么个样儿。内里他既是这个样儿,内心还不知如何折磨呢?看他的模样儿这么薄弱,内心那边还搁的住折磨呢?可爱我不能替你分些过来。”

顿时众丫头闻声王夫人醒了,都忙出去。王夫人便叫:“玉钏儿把你妈叫来!带出你姐姐去。”金钏儿闻声,忙跪下哭道:“我再不敢了!太太要打要骂,尽管发落,别叫我出去,就是天恩了。我跟了太太十来年,这会子撵出去,我还见人不见人呢!”王夫人当然是个宽仁慈厚的人,向来未曾打过丫头们一下子,今忽见金钏儿行此无耻之事,这是平生最恨的,以是愤怒不过,打了一下子,骂了几句。虽金钏儿苦求也不肯收留,到底叫了金钏儿的母亲白老媳妇儿领出去了。那金钏儿害羞忍辱的出去,不在话下。

且说楚敬连见王夫人醒了,本身败兴,忙进大观园来。只见赤日当天,树阴匝地,满耳蝉声,静无人语。刚到了蔷薇架,只闻声有人哽噎之声。楚敬连心中迷惑,便站住谛听,公然那边架下有人。此时恰是蒲月,那蔷薇花叶富强之际,楚敬连悄悄的隔着药栏一看,只见一个女孩子蹲在花下,手里拿着根别头的簪子在地下抠土,一面悄悄的堕泪。楚敬连心中想道:“莫非这也是个痴丫头,又像颦儿来葬花不成?”因又自笑道:“若真也葬花,可谓‘东施效颦’了,不但不为别致,并且更是可厌。”

楚敬连一面进房解衣,一面笑道:“我长了这么大,头一遭儿活力打人,不想恰好儿就遇见你了。”袭人一面忍痛换衣裳,一面笑道:“我是个开端儿的人,也非论事大事小,是好是歹,天然也该从我起。但只是别说打了我,明日顺了手,尽管打起别人来。”楚敬连道:“我才也不是放心。”袭人道:“谁说是放心呢!平日开门关门的都是小丫头们的事,他们是憨皮惯了的,早已恨的人牙痒痒。他们也没个怕惧,如果他们,踢一下子唬唬也好。刚才是我调皮,不叫开门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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