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九章 心事[第1页/共2页]

[喜朋友]中山狼,无情兽,全不念当日根由。一味的骄奢不安康贪欢媾。觑着那侯门艳质同蒲柳,作践的公府令媛似下贱。叹芳魂艳魄,一载荡悠悠。

[聪明累]构造算尽太聪明,反算了卿卿性命。生前心已碎,身后性空灵。家富人宁,终有个家亡人散各奔腾。白费了意悬悬半世心,好一似荡悠悠半夜梦。急喇喇似大厦倾,昏惨惨似灯将尽。呀!一场欢乐忽悲辛,叹人间终难定!

[留馀庆]留馀庆,留馀庆,忽遇仇人;幸娘亲,幸娘亲,积得阴功。劝人生济困扶穷,休似俺那爱银钱忘骨肉的狠舅奸兄。恰是乘除加减,上有苍穹。

[虚花悟]将那三春勘破,桃红柳绿待如何?把这韶华打灭,觅那平淡天和。说甚么天上夭桃盛,云中杏蕊多,到头来谁见把秋捱过?则看那白杨村里人哭泣,青枫林下鬼吟哦,更兼着连天衰草遮宅兆。这的是昨贫今富人繁忙,春荣秋谢花折磨。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?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,上结着长生果。

却说秦氏因闻声诸葛清琳梦中唤他的乳名,心中迷惑,又不好细问。彼时诸葛清琳迷利引诱,如有所失,遂起家解怀整衣。袭人过来给他系裤带时,刚伸手至大腿处,只觉冰冷粘湿的一片,吓的忙褪回击来,问:“是如何了?”诸葛清琳红了脸,把他的手一捻。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,年纪又比诸葛清琳大两岁,迩来也渐省人事。今见诸葛清琳如此风景,心中便发觉了一半,不觉把个粉脸羞的飞红,遂不好再问。仍旧理好衣裳,随至贾母处来,胡乱吃过晚餐,过这边来,趁众奶娘丫环不在旁时,另取出一件中衣与诸葛清琳换上。诸葛清琳害羞央告道:“好姐姐,千万别奉告人。”

[飞鸟各投林]为官的家业雕零,繁华的金银散尽。有恩的死里逃生,无情的清楚报应。欠命的命已还,欠泪的泪已尽:冤冤相报自非轻,分离聚合皆前定。欲知命短问宿世,老来繁华也真幸运,看破的遁入佛门,痴迷的枉送了性命。好一似食尽鸟投林,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洁净!歌毕,还又歌副歌。警幻见诸葛清琳甚无兴趣,因叹:“痴儿竟尚未悟!”那诸葛清琳忙止歌姬不必再唱,自发昏黄恍忽,告醉求卧。

那诸葛清琳恍恍忽惚,依着警幻所嘱,未免作起后代的事来,也难以尽述。至次日,便柔情缠绵,软语温存,与可卿难明难分。因二人联袂出去玩耍之时,俄然至一个地点,但见荆榛各处,狼虎同业,劈面一道黑溪阻路,并无桥梁可通。正在踌躇之间,忽见警幻从后追来,说道:“快休进步,作速转头要紧!”诸葛清琳忙止步问道:“此系那边?”警幻道:“此乃迷津,深有万丈,遥亘千里。中无舟楫可通,只要一个木筏,乃木居士掌柁,灰酒保撑篙,不受金银之谢,但遇有缘者渡之。尔今偶游至此,设如坠落此中,便深负我畴前谆谆鉴戒之语了。”话犹未了,只听迷津内响如雷声,有很多夜叉海鬼将诸葛清琳拖将下去。吓得诸葛清琳汗下如雨,一面失声喊叫:“可卿救我!”吓得袭人辈众丫环忙上来搂住,叫:“诸葛清琳不怕,我们在这里呢!”

警幻便命撤去残席,送诸葛清琳至一香闺绣阁中,其间铺陈之盛,乃素所未见之物。更可骇者,早有一名仙姬在内,其素净娇媚大似宝钗,袅娜风骚又如黛玉。正不知是何意,忽见警幻说道:“尘凡中多少繁华之家,那些绿窗风月,绣阁烟霞,皆被那些淫污纨与流荡女子玷辱了。更可爱者,自古来多少轻飘荡子,皆以‘好色不淫’为解,又以‘情而不淫’作案,此皆饰非掩丑之语耳。好色即淫,知情更淫。是以巫山之会,云雨之欢,皆由既悦其色、复恋其情而至。吾所爱汝者,乃天下古今第一淫人也!”诸葛清琳听了,唬的仓猝答道:“仙姑差了:我因懒于读书,家父母尚每垂训饬,岂敢再冒‘淫’字?何况年纪尚幼,不知‘淫’为何事。”警幻道:“非也。淫虽一理,意则有别。如世之好淫者,不过悦面貌,喜歌舞,调笑无厌,云雨无时,恨不能天下之美女供我片时之趣兴:此皆皮肤滥淫之蠢物耳。如尔则天禀中天生一段痴情,吾辈推之为‘意淫’。惟‘意淫’二字,可心会而不成口传,可神通而不能语达。汝今独得此二字,在闺阁中虽可为良朋,却于世道中未免迂阔怪诡,百口嘲谤,万目睚眦。今既遇尔祖宁荣二公剖腹深嘱,吾不忍子独为我闺阁增光而见弃于世道。故引子前来,醉以美酒,沁以仙茗,警以妙曲。再将吾妹一人,乳名兼美表字可卿者许配与汝,今夕良时便可成姻。不过令汝明白此仙闺幻景之风景尚然如此,何况尘凡之景象呢。今后后千万解释,改悟前情,留意于孔孟之间,委身于经济之道。”说毕,便秘授以云雨之事,推诸葛清琳入房中,将门掩上自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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