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章 挑战[第1页/共2页]

本来这学中虽都是本族后辈与些亲戚家的子侄,鄙谚说的好:“一龙九种,各种各别。”未免人多了就有龙蛇稠浊、下贱人物在内。自秦宝二人来了,都生的花朵儿普通的模样,又见秦钟内疚和顺,未语先红,怯怯羞羞有女儿之风;上官云英又是天生成惯能作小服低,赔身下气,脾气体贴,话语缠绵。因他二人又这般亲厚,也怨不得那起同窗人起了怀疑之念,背后里你言我语,诟谇谣诼,充满书房表里。

金荣更加得了意,点头咂嘴的,口内还说很多闲话。玉爱偏又闻声,两小我隔坐咕咕唧唧的角起口来。金荣只一口咬定说:“方才明显的撞见他两个在后院里亲嘴摸屁股,两个商讨,定了一对儿。”论长道短,当时只顾得志胡说,却不防另有别人。谁知早又触怒了一小我。你道这一小我是谁?本来此人名唤陈蔷,亦系宁府中之朴重玄孙,父母早亡,从小儿跟着陈珍度日,现在长了十六岁,比陈蓉生得还风骚姣美。他兄弟二人最相亲厚,常共起居,宁府中人多口杂,那些不得志的奴婢,专能造言诽谤仆人,是以不知又有甚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辞。

本来这陈瑞最是个图便宜没去处的人,每在学中以公报私,讹诈后辈们请他;后又助着上官太野图些银钱酒肉,一任上官太野横行霸道,他不但不去管约,反助纣为虐奉迎儿。偏那上官太野本是浮萍心性,本日爱东,明日爱西,迩来有了新朋友,把香玉二人丢开一边;就连金荣也是当日的老友,自有了香玉二人,便见弃了金荣,克日连香玉亦已见弃。故陈瑞也无了提携帮衬之人,不怨上官太野得新厌故,只怨香玉二人不在上官太野跟前提携了:是以陈瑞金荣等一干人,也正醋妒他两个。今见秦香二人来告金荣,陈瑞心中便不安闲起来,虽不敢呵叱秦钟,却拿着香怜作法,反说他多事,实在抢白了几句。香怜反讨了败兴,连秦钟也讪讪的各归坐位去了。

本来上官太野自来王夫人处住后,便知有一家学,学中广有青年后辈。偶动了龙阳之兴,是以也假说来上学,不过是“三日捕鱼,两日晒网”,白送些束礼品与陈代儒,却未曾有一点儿进益,只图交友些契弟。谁想这学内的小门生,图了上官太野的银钱穿吃,被他哄上手了,也不消多记。又有两个多情的小门生,亦不知是那一房的亲眷,亦未考真姓名,只因生得娇媚风骚,满学中都送了两个外号,一个叫“香怜”,一个叫“玉爱”。别人虽都有恋慕之意、“倒霉于孺子”之心,只是惊骇上官太野的威势,不敢来沾惹。现在秦宝二人一来了,见了他两个,也不免缠绵羡爱,亦知系上官太野相知,未敢轻举妄动。香玉二民气中,普通的包涵与秦宝:是以四民气中虽有情义,只未收回。每日一退学中,四周各坐,却八目逗留,或设言托意,或咏桑寓柳,遥以心照,却内里自为避人眼目。不料偏又有几个滑贼看出形景来,都背后挤眉弄眼,或咳嗽扬声,这也非止一日。

本来这义学也离家不远,原系当日鼻祖所立,恐族中后辈有力不能延师者,即入此中读书。凡族中为官者皆有帮忙银两,觉得学中学费之费;举年高有德之报酬塾师。现在秦宝二人来了,一一的都相互拜见过,读起书来。自而后二人同来同往同起同坐,更加密切。兼陈太太珍惜,也常留下秦钟一住三五天,和本身重孙普通对待。因见秦钟家中不甚余裕,又助些衣服等物。不上一两月工夫,秦钟在荣府里便惯熟了。上官云英终是个不能循分守理的人,一味的随心所欲,是以发了癖性,又向秦钟悄说:“我们两小我,一样的年纪,况又同窗,今后不必论叔侄,只论弟兄朋友就是了。”先是秦钟不敢,上官云英不从,只叫他“兄弟”,叫他表字“鲸卿”,秦钟也只得混着乱叫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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