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得连翘的声音,轻舟回过神来,她微垂着眼睫,只道;“我去求老夫人,许我去寺庙修行,为万家祈福。”

“娘也感觉我们万家这些日子的确不算承平,以是,便让她去了。”温敏懿声音温婉,缓缓出声。

这一晚,连翘为轻舟端来了热水,奉侍着轻舟洗漱后,不等她分开禅院,就见院落的门口不知何时竟是站了一道人影。

瞥见万重山的顷刻,轻舟浑身的血液都仿似凝固了般,她的脸上落空了统统赤色,只那般站在那边,怔怔的看着他。

轻舟闻言一怔,抬起手便要去捂她的嘴巴。

万重山迈开步子,路子连翘身边时,他也未曾停下步子。

轻舟摇了点头,一颗心既是难过,又是酸楚,那一声“重山”,不管如何也喊不出口。

听着轻舟的话,连翘大惊,忍不住道;“蜜斯,您胡说甚么呢?好端端的,您为何要去庙里住?”

这些日子,因着万重山有伤在身,一向在东院静养,万梓安也曾携茗香前去看望,却被万重山命令拦在了屋外,未曾让他们出来,万梓安便已腿脚不便为由,再未曾去东苑看望过。

“侯爷,夫人,少爷和姨奶奶来了,求见侯爷。”丫环仓促前来,向着万重山与温敏懿行了一礼。

温敏懿端着药碗出去时,就见万重山已是起来了,温敏懿瞧着便是柔声劝道;“二爷,太医虽说您眼下的伤势已经病愈,可仍需好好保养,您还是回床上歇着,让妾身奉侍您用药。”

“蜜斯,我晓得,你实在是为了侯爷。”连翘见轻舟一向不吭声,蓦地吐出了一句话。

“给我,轻舟。”万重山的声音暗哑降落,他看着身下的女子,眸子如夜空般黑亮,他一说话毕,便是沉下身子,令人堵塞般的讨取。

那每一个字,都是打在了轻舟心上,打的她心口酸酸疼疼,眼泪亦是扑簌扑簌的掉。

万重山皱了皱眉,低声道出了两个字;“不见。”

屋子里一片寂静。

连翘后退了一步,她的眼睛尽是哀伤,就那样看着轻舟,道;“奴婢实在都明白,您不敢在万府待下去,您就是惊骇,侯爷伤重的这些日子,您每晚都自个一小我堕泪,您在乎他,又不敢去见他,您去寺庙修行,也是为了侯爷,您用心要远着侯爷,您就是怕害了他。”

“蜜斯,好端端的,您为何要来看老夫人?”连翘搀着轻舟,主仆两向着万母的院子走去。

“这些日子,轻舟可曾来过?”万重山蓦地开口,相问道。

温敏懿心中一紧,想了想,便是将真相奉告了丈夫,“二爷这些日子有伤在身,妾身便没有将这件事奉告您,轻舟她.....”

“去寺庙修行?”万重山声音降落,眉心更是拧成了一个“川”字。

“她如何了?”万重山抬眸向着温敏懿看去。

连翘心下一惊,借着月光,看清了他的面庞,当下便是失声唤道;“侯爷?”

“蜜斯!”连翘还要再劝。

那脚步声停下了。

万重山摇了点头,从温敏懿手中将药碗接过,也未曾让人服侍,本身则是一抬头,便将那一碗苦涩的药汁尽数喝下,温敏懿看着他喝完,赶紧从丫环手中接过茶水,奉侍了万重山漱口。

“她求了娘,去了西岩寺修行,说是要为我们万家祈福。”温敏懿声音很轻,几近不敢去看丈夫。

连翘的一番话,只说的轻舟心伤难忍,她的声音颤抖着,很轻的喊了一声;“连翘,你别再说了。”

连翘看着他的背影,刚要出声喊他,可念起轻舟的处境,她是真不忍心看着轻舟的大好韶华在这座清冷的寺庙中消逝去,她心乱如麻,想了好久,方才一咬牙,仓促守在了院门口,不让任何人出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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